“我看着心疼,我看着心疼……”这句话像鼓点一样一直在雨帘耳边敲着,让她惊慌,让她意乱。
孟域喜欢他吗?从认识孟域开始,虽然她就明白他对她的关心,就连他与她斗嘴她也没感到一点恶意。但他绝对没有想到他会喜欢自己,会如此表达对自己的爱意。
自从吃饭时他到外面吹了风后,雨帘就觉得他的行为有点反常。他一贯的嘲弄神情不见了,好几次她与他的眼神接触时,她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一种以前从未看到过的东西,这种东西有一种魅力,会让人的心溢满温柔。
洗了一个热水澡上床后,本来想早点睡觉的雨帘就这么在床上躺着,想着,心跳着,过了半夜,她才进入梦乡。
后来,清和问了好几次雨帘,孟域那天晚上在宿舍楼下对雨帘讲了些什么,雨帘都是敷衍而过。即便是最好的朋友,这句话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自那天吃过火锅以后,雨帘更怕见到孟域了。怕的原因,自然与孟域怕见雨帘的原因毫无二致。对孟域暗生的情愫,让她更希望找到那个小时候说要娶她,叫“宝儿”小男孩。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余年,他还记得那个和他只相处了两天的小姑娘吗?他还记得他对她说过的童言吗?世界这么大,他又在哪里呢?
十年的光阴足以让山河改道,何况是人和人的心呢?虽然那只小木枪,雨帘把它像宝贝似的保存着。其实,在雨帘的心里,根本没有期待着与小木枪的主人有重逢的机会。
那个初夏的早上,当她眼里噙着泪水,目送他牵着他妈妈的手离开时,他回过头来,带着哭腔,远远地对她喊道:“棉棉,我长大了会回来看你的!”
随着年龄的长大,她逐渐把这种儿时的庄重承诺当成一个珍贵的童年回忆片断。毕竟,那只是一句小小孩童无心的戏言而已,谁又拿来当真呢?
一顿偶然聚在一起吃的普通火锅,对孟域来说,意义何其重大。一个简单而熟悉的吃饭习惯,就让他在万千人群中找到自己的所爱。饭桌上的几句短短的对话,就实现了他心中十一年的期待。
孟域太兴奋了,兴奋得不能自抑。事情来得太突然,也发展得太顺利,顺利得甚至让他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拎着水果袋,走在送雨帘回宿舍的路上。短短的五百多米的路程,孟域好象走了五千米。这段路程让他走得很辛苦,辛苦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真想拦在雨帘面前,大声地告诉她,自己家中床头柜里的小盒子装着的她送他的那只竹蚂蚱还栩栩如生,大声地问她,他送她的那只松木雕刻的小手枪是否还在?
如果没有清和和文钰在场,他说不定会失控地抓住雨帘的肩膀,激动地问她:“仔细看看我的脸,还记得我是谁吗?”
谢天谢地,不管有多少句该问的话,都抵不过一个事实,那就是:幸运的是,仅仅过了十年,他们就重逢了。更巧的是,他们竟然上了同一所大学,开学的第一天,他就认识了她,在一次偶然中,还与她成了朋友。而难以置信的是,只是通过一次普通的用餐,他就认出她了。
一切万幸。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孟域就这么出神的想着。一会沉默不语,一会面露喜色。他脸上的狂喜连与他同行的文钰在夜色中也看得见。孟域如此反复几次,文钰实在忍不住了。
刚走上宿舍的楼梯,孟域就问:“小域,你觉得你现在正常吗?”
“怎么啦?我哪里不正常?”
文钰指着孟域的脸,“等会回宿舍自己拿镜子照一照,看你还是不是叫孟域?”
孟域怕自己的情绪泄露自己心底的秘密,于是故作潇洒地摸摸自己的脸颊,面带得意,“我今天中午出家门时刮过胡子,还自个弄了个发型,是不是更帅了?本不想这么帅的,可这是没办法的事!”
孟域是文钰从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的哥们,两人了解对方并不比了解自己少。孟域情绪的变化,文钰早看在眼里。
“别臭美了,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快说,今天有什么好事?以前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欢喜过。”
孟域决定暂时将他的秘密埋在心底,让自己独享这突来的喜悦一段时间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文钰。
“当然有好事,不过,有好事我也不现在告诉你。今天我去公司了,这段时间邓大哥把公司打理得还不错。我们俩每天都有钱赚,你说这算不算好事?”
孟域和文钰在大二时就在一个朋友开的电脑公司以技术入股,成为这个公司的“老板”之一。这位朋友姓余名东,是文钰妈妈魏明月带过的研究生,一个典型的富二代。余东研究生一毕业,就从他父亲那里拿了一笔启动资金,离开以建筑业为主的家族事业,开起了电脑公司。在了两个学弟的帮助下,现在公司发展得挺不错。
孟域和文钰平时在学校上学,只在双休日的时候才去公司上班。哥俩的收入也颇丰,学费和日常的费用都是自己支付。进入公司快两年了,两人还各积了一笔不小数目的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