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的,没有盘缠你们怎能回家?”赵子成开了个玩笑,“风水轮流转,你们总不会老受穷的。有个和你名字差不多的刘玄德,当初就是个卖草鞋的,后来不发迹做了皇上?”
“刘皇叔俺可比不了!公子的盛情俺们心领了,俺实在没脸再收公子的钱!”刘全德幽幽说道,“不瞒公子说,前几年俺老家闹灾荒。俺家那几亩薄田根本养活不了这么多口人,实在没辙把她们娘仨打发到京城来寻亲戚,俺在家侍奉父母,靠着几亩度日。年前,俺父母受不了饥寒,先后走了。俺变卖所有家当葬了他们,剩下几个钱就来京城寻找她们娘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好在俺们爷三都会些武艺,俺打算在街上卖艺,攒足钱后再回去置办些产业!”
“刘大哥,你就别客气啦!这点钱对我不算什么,对你却能救些急。你看这天色已晚,就是卖艺也得等到明天不是?今晚这关总得过吧?”赵子成笑道。
“这位公子真是菩萨心肠!俺们……俺们……”那妇人一激动,竟然昏了过去。
“娘,娘!”两个孩子见状,哭喊着扑了上去。
“快把她搭到车上,歇息会儿就没事了!”赵子成知道她经过这一番折腾,身体非常虚弱。
“爹,俺饿了!”那男孩叫了一声,“俺两天没吃东西了!”
“干脆也别找什么客栈了!都上车!”赵子成吩咐一句,赶着车子直奔庆丰楼。“刘大哥,你们先在我哪儿住下,以后有什么打算再说。”
“怎么好再打搅公子?”刘全德不好意思地看看赵子成。
“本少爷就好人做到底。”赵子成哈哈一笑。他心中暗想,“我那儿正人手紧张,他们也正好无家可归。如果把这几个会功夫的留下来,家里家外的本少爷也放心不少!机会难得,正是刘备摔孩子——邀买人心的时候!”
回到庆丰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刘全德的老婆被他们搀扶着下了车。他们哪来过这等豪华的酒楼,一进门眼睛就不够使了。“俺们这身破衣拉萨的怎好到这儿来?”刘全德的老婆有些自惭形秽。
“没什么,没什么!平日里请都请不来呢!”赵子成客气一句后又吩咐一声,“刘顺,快带他们到后面梳洗梳洗,再叫月瑶给他们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
“好嘞!你们跟我来!”刘顺看了赵子成一眼,心中纳闷:我的活爷爷!少爷这是怎么啦?给了钱不算,还把人领家来了,而且一领就是四个。不远的将来,他肯定就要开粥场做善事了。
赵子成透过他怪怪的眼神就看出他的心思,他心想:你小子怎么知道本少爷的心思,本少爷给你找帮手来了!看着他们随着刘顺去了,赵子成在前厅候着。
此时万家灯火,正是客人云集的时候,那些赶趁的也蜂拥而来,开始吹拉弹唱、杂耍表演,整座酒楼渐渐热闹起来。汴京的美好夜晚又拉开了帷幕。
看着酒楼生意兴隆,赵子成得意地笑了笑。现代的经营理念和传统特色的巧妙结合让他日进斗金,再开这样一座酒楼的想法早已在他心中形成,连酒楼的名字都早已想好,那就是求皇上题字的“和乐楼”。想到和乐楼,他又想起了白天的事儿,又想起了藏在巷子深处的李云欣。等把刘全德一家安排妥当后,一定要去看看她。一个为了爱毅然离家的大小姐,现在正是孤独寂寞的时候,正是需要关心照顾的时候。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月瑶风风火火到前面来:“少爷,那个丫头穿奴婢的衣服就可以,那小子和那老婆子穿什么?”
“那小子穿少爷的衣服,那妇人先穿你们的对付一下。要不然,找个人上街给她买一件也成!”赵子成笑道。
“嗯!”月瑶应了一声,袅袅娜娜地去了。
不多时,刘全德一家又回到了前厅。赵子成顿觉眼前一亮:洗漱之后,刘全德的老婆、孩子像变了个人一样。刘全德的老婆弯眉大眼、质朴端庄,佝偻的身子也挺直了,显得精神了许多。那个男孩浓眉虎目、大嘴叉,和他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身材没有他爹魁梧,额头上少了些岁月刻下的痕迹。
让赵子成又吃惊又想笑的是刘全德的女儿。从第一眼就感觉她是个活泼俏皮的姑娘,略带圆润的长方形脸蛋红中透粉,疏淡适中的弯眉下,一双秋水般的大眼;两腮微红,一笑两个酒窝,尽显青春少女的风韵。她身上穿着月瑶的衣裙,明显有些瘦小,更衬出她身材修长健美;一头似墨的长发微微有些潮湿,像青缎一样披在肩头,闪闪发光,额前自然地斜掩着刘海儿。
她本来和母亲说着悄悄话,蓦然发现赵子成在看着她,她羞涩地一笑把头垂得更低。
“想必你们都饿坏了,饭菜已经准备好。刘大哥,请!”赵子成微微一笑,带着他们来到二楼的雅间。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刘全德哽咽道:“俺们和公子素不相识,却蒙公子多次相助。这份恩德,俺不知……”他挠挠脑袋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俺是个粗人,拙嘴笨腮的,不会说那些花里胡哨感激的话。俺们一家在这儿实心实意地给公子磕个头。公子如果再要阻拦,俺们只有……只有……”
话说到这份上,赵子成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笑道:“那好吧!既然你们一定要表达谢意,我就不拦着啦!”
“谢谢公子!”刘全德一家齐齐跪下来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