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听有实说起时老伯还不信,现在亲耳听到了。”王喜怀眼睛不大瞪得不小,“贤侄什么时候学会这等本事?”
“历练呗!”赵子成故弄玄虚。
“贤侄既有这样的本事,你看小女的亲事怎么样?”这件事王喜怀已经坐成心病。
“事在人为!小侄已经托人托到国舅爷,按说没有不成的道理,是不是崔府有什么事耽搁了。”
“今年一开春就要科考,可能崔公子忙的厉害!”
“对了!小侄也猜到这一点。崔大人和崔公子都把心思放在科考上,腾不出精力考虑这事儿。”赵子成安慰道,“等此事一过就会有眉目了。”
“但愿如此!小女今年都十七了,实在等不得了!”王喜怀叹息一声,“今天请贤侄来,就是想让贤侄再给加把劲儿,早点把老伯的心病了喽。”
“好的!”赵子成嘴上答应得极为爽快,心中却暗笑:把这事儿做爽利了,本少爷就不爽利了。他转口说道:“年前小侄走得匆忙,没来得及看看大少爷。今儿又来的匆忙,没备下什么礼物。小侄这儿有二十两银子,也是拿不出手的,就是一点意思。老伯让人带我去看看大少爷。”
“哎呦呦,贤侄,哪好让你破费。”王喜怀笑眯眯收下银子,“老伯领贤侄过去。”
出了客厅,三转两转来到后宅。一进大少爷的卧室,一股浓浓的草药和腐臭混合在一起的气味扑鼻而来。
面无血色、骨瘦如柴的王家大少爷仰卧在床上,双眼似闭未闭,似睁未睁。
“哎,孽障呀!”王喜怀一跺脚。
“老伯,不要着急,慢慢会好的!”赵子成嘴上安慰着,心里却想:有其父必有其子,整天泡在花街柳巷,下场就是这样!
“贤侄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到客厅去坐。”王喜怀把赵子成让到外面。
“老伯还有什么要吩咐?”赵子成一拱手,“如果没有别的事儿,小侄就先告退了。”
“不急,不急!好不容易见到贤侄,老伯想多聊一会儿。来,咱们还是到前面坐坐。”
“老爷,大夫人找您!”刚走了几步,后面一个丫鬟赶上来。
“什么事?”
“大夫人想和您商量请乩仙紫姑的事。大夫人说着乩仙紫姑医药占卜无所不能。能把她请来,大少爷就有救了。”
治不了的病开始求神拜仙了,古人就是这么迷信。赵子成隐约记得沈括、苏轼的文章里都曾提到过这个叫乩仙紫姑的。传说她本是唐代一名官员的妾侍,被主妇忌恨害死在茅厕中,后来成为厕神。这个女神在宋代不甘寂寞,四出游荡,人们经常能招得到。据说她经常以诗文形式预测祸福,极为灵验。当时的人对她极为信奉备至。
“请就请吧,大夫人操办就是!”王喜怀答应得非常痛快,看来宋人对鬼神极为看重。
“大夫人说请紫姑的时候,全家都要沐浴更衣,斋戒三日,以示诚意。”
“知道了!让夫人提前几天告诉大家一声就行了。”
“是,老爷。”小丫鬟转身回去了。
还没走几步,后面又有一个小丫鬟赶上来。“老爷,六夫人请您过去。”
“你没看见老爷这儿有客人吗?告诉六夫人,待会儿到她哪去!”王喜怀把小丫鬟打发走了。
“老伯挺忙的,小侄就不打搅了!”赵子成赶紧找借口离开。
“不忙,不忙!”王喜怀大胖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难得贤侄来一趟!”
二人刚在客厅坐下,就听外面一声娇笑:“贱妾还以为那位贵客,原来是赵公子来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颇有点王熙凤的味道。赵子成笑眯眯地看着门帘挑起处,只见六夫人梁媚儿娇躯轻颤、莲步轻移地进来,后面跟着刚才的那个丫鬟。
“赵公子,贱妾正好要好好谢谢你。贱妾那不争气的兄弟跟着公子去了趟京城回来,一个劲儿地夸耀公子,都快把你说成神仙了。”
“六伯母好!”赵子成忙起身施礼。
“好,好!”梁媚儿笑得娇躯乱颤。她转头对王喜怀说道:“老爷,贱妾那不争气的兄弟跟着公子去了趟京城,真长了不少见识,说话做事比以前强了许多!”
真他娘的矬鸟,有那么夸张吗?要是一进京城有这么大的变化,那汴京了还不每天挤破脑袋?赵子成笑眯眯地看着她表演。
“刚才你找我什么事?”王喜怀柔声细气地问道。这个风情万种的老婆,把他的心都掏了去。
“老伯,伯母,贤侄在此多有不便,告辞。”赵子成知趣地站起身。
“不忙,不忙!贱妾说这事儿正好要求公子呢!”梁媚儿狐媚地一笑,“贱妾想跟老爷商量个事,贱妾想让有实再跟着赵公子历练、历练,将来也能有个出息!”
“他是你的兄弟,这事儿你做主就行了!”王喜怀笑道。正好走个吃闲饭的,还能监视着赵子成。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那你得问问贤侄愿不愿意?”
王喜怀话音刚落,老管家王福气喘吁吁进来:“老爷,不好了!大少爷他……他……您快去看看吧!”
王喜怀蹭地站起来,说了声“贤侄少坐”就急匆匆出去了。
“六伯母,您看这家里正有事,小侄先告退了。”赵子成又站起身来。
“他们有事活该!和贱妾有什么干系?”梁媚儿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转瞬又扬起笑脸,“杏儿快把茶沏好。”
“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