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长就别说了,本少爷还有急事哪!赵子成加快步子,想尽快把她送回去。
“赵公子,你走错了。这条小巷子离王府更近。”赵玉姬一直大街边的一条小巷,“公子是不是不耐烦了!”
“不,不!”赵子成口不对心的回了一句。
“既然公子急着找秀儿姑娘,那就不必再送奴家了。”赵玉姬忽然潸然落泪。
“反正还有几步路,还惹她伤心干什么。”想到此处,赵子成硬强挤出一丝笑意,“小姐误会了,我心中正疑惑呢!”
赵玉姬柔柔地瞟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奴家虽然是徐王的亲生女儿,但地位卑贱,别说王府里没人把我当郡主看待,有时甚至连个丫鬟仆妇都不如!”赵玉姬银牙紧咬,愤愤说道,“她们好歹还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可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子成越听越好奇。
“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公子对奴家有救命之恩,就不再隐瞒。”赵玉姬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十七年前,当今皇帝带着一些朝中大臣父王宅邸。中午宴饮赋诗,下午在西南亭射箭玩乐。傍晚的时候,皇帝遣散众位大臣,和父王继续欢饮。父王为讨得皇帝欢心,把汴京城中最出色的歌伎舞童传到府上,轻歌曼舞、乐色百戏陪酒侍宴。直到天交二鼓,才兴尽而散。送走皇帝后,父王酒力上涌,迷了心智,竟然把歌伎中容貌绝色的云娘留下,成就了一夕之欢。后来……”
“后来就有了小姐是不是?”尽管玉姬吞吞吐吐没说下去,但赵子成已心知肚明。那赵元偓酒后乱性,强占了玉姬的娘,一夜的播种后来竟开了花,结了果。
“我娘有了赵家的骨血后,三番五次找上王府。我父王本想收纳母亲为妾侍,但大王妃潘氏嫌弃我娘身份低微,有辱王府声名,拒不承认,百般刁难。父王受她蛊惑,也怕名声受损,就不再坚持。后来,他把娘秘密安排到别处供养,找了两个丫鬟婆子伺候。”说起往事,赵玉姬泪眼婆娑。
“真他娘的矬鸟!自己死要面子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却要两个女人活受罪,真他娘的不够爷们!”赵子成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后来你怎么又回徐王府了?”
“奴家十二岁那年,我娘……娘郁郁而终。父王见我可怜,就把我接回王府。那王妃潘氏见我娘不在了,也不再强烈反对。但她对此事依旧耿耿于怀,始终把我当丫头使唤。倒是父王心中愧疚,不想再隐瞒下去。那潘氏仍以‘有损王爷名声’为由拦阻,父王迫不得已吩咐下人们称呼奴家‘小姐’。奴家的日子才总算好过些。谁知一年后,父王因府里起火,连惊带吓而死。奴家从此彻底没了依靠,在王府里只有忍气吞声的份了。要不是有父王的临终遗言,奴家很可能早就被他们扫地出门了!”话到此处,玉姬禁不住泪流满面。
“哦,原来是这样!”赵子成恍然大悟。
半晌,赵玉姬幽幽说道:“公子,你还记得十五那晚宣德门外帷幕着火时候的情景吗?”
“记得,当然记得!”赵子成不知她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事。
“孔子看见马厩起火,都问伤人了没有而不问马!”赵玉姬忽而冷冷一笑,“起火的时候,那些下人们把王妃贵眷们都抢了出去,然后又忙着救火。而奴家无人照看,以至被强人趁乱劫走。要不是公子舍身相救,奴家就……”
“不对啊,小姐多心了!那是一时混乱,他们没来得及。后来,那些家丁们不是赶到城外救你来了吗?”赵子成以为她长期郁郁寡欢,和林黛玉一样敏感异常。
“不说公子说的这样!他们那是碍于王府的颜面不得不这样做!堂堂的徐王府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人,怎么也得做做样子找找!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要等到公子快把奴家背进城的时候才赶到?那已经是两个多时辰以后了。”
“他们可能在城里找了半天,耽误了时间。”赵子成继续为她解着心宽。
“哼,公子不必为他们开脱!这些家丁什么样奴家心里最清楚,一个个全看着大王妃的脸色行事。”赵玉姬发泄着多年的怨气,“在奴家带公子回府治伤的时候,大王妃问都没问一声,其实她早巴不得奴家死在外面!”
“小姐言重了!”赵子成嘴上安慰着她,心里开始同情这个柔柔弱弱的姑娘。
“公子很看重‘郡主’这个身份吗?”赵玉姬忽然冒出了一句。
赵子成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他摇摇头:“身份、地位在我眼里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快乐地活着!小姐,以后少想这些不开心的事就好了!”
“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能不想?”赵玉姬幽幽说道,“要是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就好了!”
赵子成本想说将来嫁出去不就成了。但一见她悲戚的模样,便强忍住了。
“小姐,你说这儿道近,怎么半天还没到?”赵子成四下看看,还不见徐王府的影子。
“就快了,就快了!我们紧走几步!”
穿出巷子,又往前走了很远才到徐王府。赵子成仔细察看了一下,这哪是近路,分明是绕了一个大弯。他本想发几句火,但一见赵玉姬楚楚可怜的模样,硬强忍住了。
……………
回到庆丰楼已是夜半时分。赵子成想仔细盘算明天开业的事情,可脑子里一会儿是秀儿,一会儿是赵玉姬,一会儿是老娘赵氏,几件事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