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牢头和狱卒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犯怔,马青伏在渐渐冰冷的尸体上哀恸不已,昏过去两次。
赵子成一边解劝,一边留意察看监牢里的情形。从目前状况看,马奎自杀的可能xing极大。是不是判了死刑之后,他心理压力过大才选择了这条路?但他这稀里糊涂的一死,让刚看到阳光的两家关系又蒙上了一层yin影。“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赵子成隐隐感到事情越来越不妙。
就在他胡思想的时候,宋牢头忽然说了话:“马捕头,您看这事儿……”
“赶紧上报,面的意思。纸里包不住火的。”马明嘟囔了一句。
“cao他亲娘刚一离眼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失职之责追究下来,饭碗子都悬了。”宋牢头狠狠剜了狱卒一眼,又瞟了瞟赵子成和马青,心中暗叫倒霉。此案已经惊动朝廷,想瞒下或内部处理根本不可能,最重要的是有案犯子女在场,不以实相报恐怕惹来更多的麻烦。
这里的事情自有官府处理,赵子成苦苦劝解,硬强把披头散的马青搀扶起来。
马青哀恸不止,紧紧抓着父亲的手不放。
宋牢头唯恐她在监牢里大哭大闹,赶紧对狱卒一使眼se。狱卒一个箭步过来,帮着赵子成把马青驾到外面。
一出监狱大门,马青忽然止住了悲声,看也不看赵子成一眼,转身就走。
“青儿,你去哪?”赵子成伸手去拉。
马青一甩手,恶狠狠地瞪了赵子成一眼。她的眼神如电、如刀,而且是涂满了剧毒的刀。
赵子成一哆嗦,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怨恨和绝望。
“青儿,不是我……”赵子成后面的话没说出去。事情出了,自己真的没有一点责任吗?秀儿是自己的人,欲姬是自己的人,是她们把马奎送到了鬼门关。可话又说回来,这事儿真的能怪自己吗?“唉,现在不是怪谁不怪谁的时候,青儿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了。”看着马青一言不,匆匆离去的背影,赵子成急忙赶了上去。
“青儿”赵子成一把抱住马青,“你听我说,现在我们应该……”
“应该什么?你滚”马青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一把推了赵子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招手叫过一辆马车,匆匆上车而去。
“让她冷静冷静也好。”赵子成望着远去的马车,心中失落异常,经过千难万难回到家的兴奋被马奎的死冲得稀里哗啦。他耷拉着脑袋,慢慢腾腾想庆丰楼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的一幕一幕,脑子里成了一团麻。
“少爷,您怎么在这儿?您没事?”背后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亮,你怎么也在这?”
“看俺爹娘和姐去。”
“少爷,我听说您被人劫了,您是怎么回来的?没什么事?”亮的眼里满是关切,“我们都急死了。可恶的青城马家,他们怎么没完没了?不过,这下可好,咱们把那老家伙送进了大牢,他们就是想折腾都不能啦报应,都是报应啊”
“嗯”赵子成含含糊糊应了一声,脸se极为难看。
刘亮根本没留意,自顾自说着,而且越说越兴奋,越说越解气。
“亮,你快去。少爷想一个人静一静。”赵子成打断他的话头。
“少爷,您怎么啦?”亮这时才注意到赵子成的脸se。
“没什么。”赵子成摆摆手,自顾低头向前走去。
“沉闷寡言,心事重重。从认识他起,还从没看过他这样子,一定出了什么大事”刘亮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ing,但少爷不愿说,他也不敢问,只跟在后面蔫蔫地走着。
“亮,你现在也是吃军粮的了,有规矩管着。赶紧办你的事儿去,办完事还要会营里。”赵子成不愿后面有个尾巴。
“少爷,的不放心。”亮偷偷瞟了赵子成一眼。
“大风大浪都经过了,有什么不放心的。”赵子成故意笑了笑,但笑容比哭也好看不了多少。
“少爷,有什么事儿就跟的说说。的能不能分担些。”亮定定地看着赵子成。
“别老‘的’、‘的’的,从一开始我就把你当成兄弟。”赵子成拍了拍他的肩膀,“亮,马奎自杀了。”
“自杀啦”亮大吃一惊,转而兴奋地叫道,“太好了这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缺德事干多了,早晚不得好死”
“他真的该死吗?”赵子成嘟囔了一句。
“少爷那根弦搭错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亮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由得瞪大眼睛盯着赵子成,心里一团雾水,喃喃说道,“少爷,您到底怎么啦?仇人没了,应该高兴啊难倒您吃的苦头还少吗?”
“你知道什么?”赵子成白了他一眼,“他这一死,恐怕以后再无宁日了。”
“剩下一些残渣余孽还敢兴风作浪?”亮一拍胸脯,“他们要敢,俺派几个兄弟收拾他们,老窝都给他们端喽”
“就他娘的知道打打杀杀,滚,有多远滚多远”赵子成突然了怒。
“少爷”亮突然停住,惊疑地看着赵子成,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得不对。
赵子成不再理他,迈开大步向前走去。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座酒楼,他连酒楼的招牌都没看一眼,径直走了进去。“二,上酒菜来”
“好嘞,您几位?”
“你眼瞎啊”赵子成吼了一句,径直走向屏风后面的雅间。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时犯了什么邪,只觉一股无明业火一个劲儿地往脑门上冲。
二本想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