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醒来,赵子成发现床上人影不见,洁白的床单上赫然留下两摊殷红。“皇帝老儿病恹恹的来不及享用,本少爷就不辞勤苦,全代劳了。”他嘿嘿一笑,想赶紧起来想把床单收拾掉。
“少爷,这些粗活您怎么能干?让奴婢来。”听到床吱呀一响,大凤袅袅娜娜地进来。她一眼看到雪白床单上刺目的鲜艳,顿时面红耳赤。其实,昨晚在送茶水的时候,她已在窗外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大白天乍一见这东西,心仍止不住“怦怦”乱跳。此时,她既羞涩难当,心里又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在四个婢女中,她年纪最大,也最先懂得男女风情。她也知道自己和那三个丫头是皇后赏赐给人家的为奴作婢,被男主人那个是早晚的事儿,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姐居然被小的抢了先。
争宠夺爱、争风吃醋在宫中屡见不鲜,巧言令色、明争暗斗,横眉相向、大打出手,什么手段都能见到,甚至流血玩命的事儿都时有发生。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久了,争风邀宠已成为一种习性,已慢慢渗透到她们性格中,流进她们的血液里。
男人为了生存和富贵可以施展任何手段,女人为了生存和富贵可以牺牲一切。
“怎么啦?大凤,还愣着干嘛?”赵子成笑眯眯地看着她。
“哦。少爷”大凤猛地回过神来,粉脸更红,赶紧低下头来收拾。
“别着急。本少爷会对你们一视同仁,一样疼爱的。”赵子成伸手摸了一下她粉嫩光滑的脸蛋,坏坏地一笑。
“少爷。”大凤一扭脸,抱起床单羞涩地跑了出去。
“烦恼忧愁去他娘,樽前犹幸有红妆。哈哈……”赵子成仰天大笑。此时此刻,他终于找到了大少的感觉。
……………
尽管自己主动要和青城马家化干戈为玉帛,但强硬地在小妖女身上试验自己有没有变成太监的壮举,无异于在僵硬的关系上又撒了一层冰。“既不卑不亢,又能给足对方面子。怎么办好呢?”赵子成摸着嘴唇上刚刚长出的茸毛,来回来去地在客厅里踱着。“秀儿,准备个请柬,现在派人送到青城马家。”他决定先来个投石问路。
“什么,什么?送到青城马家?”秀儿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对,就是青城马家。就说本少爷在庆丰楼隆重宴请马大财主和马大小姐。”赵子成吩咐的更加详细。
“这……”秀儿仍不敢相信。
“还迟疑什么?晚了就耽误了。”赵子成现在来不及和她详细解释。
“哎”秀儿糊里糊涂地答应着,赶紧吩咐人去了。
剩下的事儿就是等待。几十里的路程,往返有两个多时辰总够了。在等待中,赵子成的脑子一直没闲着,一会儿是他们不来怎么办,一会儿是他们真来了怎么办?
月瑶端上来的茶水热了又凉,凉了又换,反反复复折腾了很多次。斜靠椅背,手摸上唇,斜视前上方,这是少爷标准的思考动作。“这是有大事或者要做出重要决定了。”她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吱声,只在一旁静静的陪着。
“对了,月瑶,小玉姐姐怎么不在?”赵子成忽然坐直了身子。以往只要自己回来,都是小玉左右不离地陪着,现在忽然换了人,他反而有些不适应。“你不是正跟先生念书吗?”不待月瑶回答,他又追问了一句。
“小玉姐姐昨天晚上和秀儿姐姐大吵了一架,秀儿姐姐一怒之下骂了她几句,小玉姐姐羞愤难当,差点上了吊。”
“动作够快,动静够大”赵子成心中暗笑,故作大惊地问道,“小玉姐姐人怎么样了?”
“没事。有这么多人呢,怎么可能让她寻死?不过,当时可把奴婢们都吓坏了。谁都没见过秀儿姐姐发过那么大脾气,大眼珠子一瞪,牛铃铛似的。”
“有那么夸张吗?”赵子成强忍住笑,紧紧追问了一句:“到底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您不知道?”月瑶柔柔地看着赵子成。
“少爷怎么知道?昨晚我又没在家里。”赵子成故作惊诧。
“是大小姐的事儿。”月瑶皱起眉头说道,“大小姐和少爷要成亲的事儿,本来奴婢们都知道的。昨晚小玉姐姐忽而问起什么时候办喜事,秀儿姐姐不但矢口否认,还说小玉姐姐纯粹胡说八道,说大小姐和少爷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少爷,你说秀儿……”
“秀儿说的对,少爷开始打算和大小姐成亲,也可大家都说过这事儿。可计划没有变化快,大小姐开始还愿意,可后来不知为什么又改了主意。女人心,海底针,真不知为什么变得那么快”赵子成扬起头佯装叹了口气。
“真的吗?”月瑶叹息一声,犹自不信,“那她为什么还住在这儿?”
“唉,此时说来话长”赵子成假戏真做,把玉姬在刘后那儿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少爷与她已结为兄妹。”月瑶柔柔地看了赵子成一眼,“可惜,真的可惜了”
“可惜什么?这样不挺好吗?”赵子成笑道。
“金童yu女,天生一对,不能结为夫妻真是可惜”月瑶叹了口气。
“世上的事儿不如意者常八、九,谁能一帆风顺。少爷从阳翟走到京城,可以说步步惊险,这点事儿又算什么?”赵子成幽幽说道。
“可像大小姐这样相貌万里挑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的,而且对下人又极体贴的世上恐怕找不出几个?”月瑶有点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