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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瓶问清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表明跟爹商量清楚后,就过来帮忙,表明自己不想继续住在家里。英子和水青商量了一下,暂时先让她回家住着,后面工作忙起来再帮她安排。
每个月给她八块钱工钱,至于最后她怎么跟水老头商量,就看她自己的本事。
送走水瓶,毛氏也感叹这孩子不容易,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面,能有现在这样的心性已经很不错。像大姐二姐都走了极端,最后的日子还是靠自己过。
英子说水冉这孩子也挺让人失望的,本来以为只是性子软,大家这么多年的情分还是有的,但上次分家是真的让人心寒,这次回去完全就跟个陌生人似的。
“个人都有个人的命,也没办法,自求多福,牛二能对她好就行,这也是她自己求来的姻缘。”毛氏说道。
自家人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就催孩子们赶紧睡觉,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不少事儿要张罗着。
后面蝶儿和小绿吵着要跟祖奶奶睡,英子没法,只得依了她们。
一上床,蝶儿和小绿就睁大了眼睛,盯着毛氏看,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你们俩小丫头看什么呢?我脸上长花儿了啊?”毛氏一人屁股上给了一巴掌,说道。
“祖奶奶,您说给我们讲奶奶的。”小绿直接道。
毛氏愣了一下,笑她们的记性还真是好,以为她们忘了这事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让蝶儿和小绿躺在她腿上,摸着俩个丫头光滑的额头道。
就当祖奶奶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听听就过了。我出生在民国时期,即便外面烟火战乱,但依旧家庭和睦,父母恩爱。
我还有一个哥哥,他比我大五岁。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子,享受着所有人的宠爱。我五岁时,家里请了先生来为我开蒙,也就是那时候家里人发现我的聪慧不仅仅表现在平时。学问上更是举一反三,。
凡是看过的书我都能很快背出来,先生惊为天人,向家里人请辞,说是怕耽误我。为我举荐另外一位更有名望的老先生。
这位老先生非常严厉,我每天必须练够一百个大字才能看书,完成他布置的作业才有时间出去玩耍。辛亥革命后,已经允许女子出去工作,我父亲和母亲为了我将来能够生活的更好,不遗余力的栽培我。”毛氏眼中已泛泪花,这应该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擦了擦眼角,毛氏继续她的故事。
“女孩儿终究要出嫁,十八岁那年,父母为我寻了一门亲事。夫家是商贾之家,好在我的未来夫婿却是一位读书人。母亲觉得这样的人家最适合我不过了,虽然平时我挺有主见,在婚事上却完全听从父母,因为我相信母亲为我寻的,必然是最好的。
男方来我们家下聘礼的时候,我在窗后偷偷瞄了一眼,的确是一表人才,但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还留着长辫儿。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先生每日上课前都是雷打不动的政治课。他说这是未来的立命之本,不得不学。
当我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家人安慰我说,剪辫儿只是形式。但他却是个真正的革命者。我不相信,却也阻止不了,接受的是新思想,却还是被裹了足。很多时候,我都会问自己,比别人知道的多。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在那样一个时局,其实我心里很明白,战争迟早都会蔓延到这里,如何保住家人是我当时迫切需要考虑的问题,而夫家可以成为我的助力,因此我答应了这门婚事。
我猜到了结局,却没有猜中过程,战争的确如我所料开始吞噬我的家乡,但没想到会是如此的迅速和惨烈。我的父母,哥哥,老师全都在战火中丧生,我非常的恨,恨我自己的短视,当时如果多留心一些政事,绝对可以避开战火。
但当时的我已然被妒火蒙蔽,我的丈夫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甚至领着一个和我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骄傲如我,怎么能够忍受,那时我每天想的便是如何才能离开这个负心的男人。
枪声想起的时候,女儿远在郊区的别院中,因为我不想让她看到父母分离的这一幕。最后,当我赶到时,那里早已是一片火海,翻遍别院的每一寸土地,都没有找到我的宝贝女儿,她比你们大两岁,与我们蝶儿和小绿一样的聪慧可爱。这一别便是五十多年,也不懂她是否安好,有生之年是否还有机会再见。”讲到这里,毛氏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蝶儿和小绿上前紧紧的拥着眼前这个瘦弱的老人,她到底是有多么坚强,才能走到这里安家,并耐心等待,这一等便是五十几年。
“祖奶奶别哭,有我们呢。既然没有找到人,就意味着她还有可能活着,我们全力去找,一定可以找到的,所以您只要做一件事情,就是健健康康的活着,就一定可以见到她。”蝶儿抱着毛氏,保证道。
“傻丫头,这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战火年代,多少人妻离子散,最后又有几个人能够找回亲人,有你们我就很知足了,还有人为我送老。”毛氏笑笑,点了点蝶儿的鼻子。
“可以的,姐姐说能找到,就一定能找到的。”在小绿眼中,蝶儿简直就是万能的存在,所以对她的话非常有信心。
“好,祖奶奶等着这一天。”毛氏摸干眼泪道。
“那您对家乡还有什么印象吗?您的女儿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或者有一定识别度的特征也行。”蝶儿想了想,问道。
“我女儿身上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