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左右,郝逸然从豫都市火车站走出来后拐弯到了豫都汽车站。郝逸然在部队时来往汴州必须经过豫都转车,从豫都到山西晋源市的火车要在潼关倒车,有些麻烦。汽车站有直达晋源的卧铺大巴,1000公里的里程二十来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豫都市是豫南省的省会,中国中部的交通枢纽中心。郝逸然的堂伯父郝子安离休前曾是豫南省的技术监督局局长,他的家距离火车站只有一公里左右的样子,堂弟郝逸哲与几个同学大学毕业后都分配在这里。郝逸然原本计划途经这里时向他们周转一部分去晋源做生意的本钱,顺便观察一下周边的行情,几个小时前在汴州遭遇到的一切已经使他的心情糟糕透顶,他有些不想去见任何人,三十来个小时已经未有休息的他只觉得非常非常的疲惫,到晋源有二十来个小时的旅程,郝逸然唯一的想法就是到了车子上美美的睡上一觉,顺便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未来的一切还是确定好晋源那里的情况再做决定吧?
北方卧铺型的长途客运班车一般都有上下两层,乘客可以脚对着脚、肩挨着肩躺下休息。被褥等摆设就像列车上的软卧车厢,有些不同的只是除了中间的人行道以外,有些像郝逸然高中时候的大通铺,乘客满员的时候会很拥挤,被褥也不是那么的干净。可能是寒冷的冬天春运还没有真正的到来,整个车厢里的乘客只有满员时候的三分之二。大凡乘坐公交车的人都喜欢比较稳、相对安全些的前排座位,所以后面很是宽松。郝逸然从上层中挑选了一个最临近车厢后边的铺位躺了下来,他所在的铺位三个人的设置只睡了两个人,可能是乘客们考虑到前者的原因大都挤在了前边,郝逸然却有些欣喜他今天终于找到了车子里最安静的地方了。
车子驶离豫都市已是凌晨的三点。郝逸然没有一丝睡意,躺在昏暗的车厢里似乎已经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他微闭着双眼头疼欲裂般的难受,眼泪再一次止不住留了出来……
从汴州负气离开梁家到现在躺在车上这段时段时间里,郝逸然二十五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孤单,甚至有些孤影自怜起来。他想起了高中时候偷偷的在课堂上同梁静怡互传着纸条招来同学们不知是羡慕还是窃笑的那一幕…..他想起了几年前校园的田野小径上,汴州的湖边上两个人憧憬未来的一个个镜头…..六年的相思、六年的跋涉、六年的渴盼……多少次梦中看到梁静怡身穿婚纱与他款款的走向结婚的殿堂,梁静怡的外婆——一家基督教堂的牧师做了他们的主婚人……
“郝逸然!请对基督说,你爱她吗?”
“我爱她!我愿意一生保护着她”
……
“我喜欢女儿,女儿往往会很孝顺与细心,你将来要给我生下七朵金花来,都像她妈妈那么漂亮……”郝逸然看着一群正排练节目的小女孩不由自主的挑逗着梁静怡。
“呵呵!那俺梁家才不干呢?我爸爸不知道多少次埋怨我妈妈生我时不是儿子,为此还差点把我送人了。我要生两个儿子,一个姓郝,一个姓梁,我爸爸一定最高兴。不过现在计划生育了,到时候你肯定是军官,小心你我为此会失去公职啊!”
梁静怡有些担心的看着郝逸然。
“哈哈!那么干脆我们不要公职了,到南方?去北京?开饭店卖咱豫南烩面?我做伙计,你做烩面西施,赚了钱就回我老家,到你家也可以!农村不咋限制的,只要你肯掏罚款那些村干部都是睁着眼闭着眼根本不会过问。回去跟你爸爸、妈妈说一下,看他们同意不同意。如果他们同意我今年就退伍,你也干脆辍学同我闯荡江湖吧!哈哈……”郝逸然打趣般挑拨着梁静怡。
“你个郝逸然!天下恐怕就你能将农村、漂泊吹嘘的那么罗曼蒂克!你是否准备娶我梁静怡去做生育机器了!西方有个叫“丁克”的词语,我还想拉你做丁克一族!呵呵!那么的简单、多么的自由,只要有你陪着我就够了。我已经替你设计好了,你要35岁做团长,四十五岁成将军。那时候我才四十三岁,是否生孩子到那个时候我再给你答复可以吧?小心把我惹急了小女子终生不育!看你拿我怎么办!”梁静怡诡秘的看着郝逸然。
“丁克?啥意思!你同余晓云都是英语方面的高材生,我郝逸然大兵一个,只知道舞枪弄墨!听人家说过“丁是丁卯是卯”,什么“钉磕”倒是第一次。呵呵!三十五岁做团长,四十五岁做将军…..现在又没有战争,是否有些天方夜谭、一厢情愿了。静怡呀!部队的情况你并不知道,其它原因不说,假若碰上一次大裁军,什么团长、师长打发回到地方一律不吃“香”。我爷爷喜欢说什么事情要想开,前边的路是黑的,“甜蜜的梦呀最容易被错过……”只要你我感觉快乐就中,我的梁家三小姐,哥哥说的对吗?……”平时不苟言笑的郝逸然说到这里时候突然神色凝重起来,想起部队的一些变故一种别样的惆怅涌上心头。
“不管、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让你做将军。那是我爸爸的梦想。一个女婿半拉儿,你就要替我完成她的梦想。如果不是我眼睛近视我已经读了几年军校了,我现在就要你那么做,就要你那么去做……”梁静怡似乎有些理屈词穷,不由得又撒起娇来,站在郝逸然的背后不停的捶打着他。
……
“静怡,请教你一个严肃的问题,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