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6月3日。皇姑屯。
走了几步,忽然觉得不对,见旁边有条胡同,就拐了进去。有什么不对?因为路上的人都看自己,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再看周围的人,大致明白了。自己这个样子到了卡子,一定出问题,因为自己穿的衣服和别人不同,上衣是布衫,但是布料不是土布的,是棉花精纺的布料。下身的裤子也是布的,但是样式确实这里绝无仅有的。虽然是仿制三十年代的样式,也太现代了。
自己的箱子倒是很象这个时代的,但是穿这样怪的衣服,提这样好的箱子,在这么早的时间出来,不引起怀疑才怪。
还有,就是街上的拉洋车的见了自己,也是摸不清门路,都不敢上来揽生意。
在街上走了半晌,终于找到了两家紧邻的客栈。小路进了那个小一点的,早有帐房迎接上来,道:“这位客官,住店?麻烦拿一下证件。”
小路拿出了证件。这当然是伪造的,是根据历史图片伪造的,是个军官证,是哈尔滨的陆军后勤部的干事。
第一次伪造的产品过于精致,不能用。怎么办?
要他弄粗糙一点,他说这是对他手艺的侮辱,不干。
百人会的人说,你一个造**的,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信不信我举报你?
那家伙怂了:大哥,我是实在没有破设备,造不出很粗糙的证件。你去找伪造文物的吧。
百人会于是开始找造假文物的,终于找到了一个。花了大价钱,这才伪造的象了些。
小路把军官证丢了过去,那帐房看了,摸了一下,抄了姓名,双手恭敬地还回来,道:“请郭军爷这边来,上房有请。小店保证干净,干干净净。”
小路最担心的就是过那扇门的时候那道电流,不会把仪器和电脑损坏了吧?打开电脑,开机正常,粗粗浏览了一下文件,也正常。检查了一下电台,也很正常。
客店没有床,有土炕,被褥还算干净,枕巾有些脏了。被褥的面料是粗棉布的,里面絮的棉花。
小路仔细检查被褥,确认的确没有虱子之类,放心躺了下去。看起来店老板没撒谎。
刚刚躺下不要一分钟,感觉有些痒,仔细一看,大约是跳蚤。出去叫店老板,折腾了半天,客店老板撒了药,去了。药粉是日本出产的,老板有些舍不得用。不过撒了药粉,跳蚤的确老实了。
小小的寄生虫,狠狠地把小路心里美好的民国印象给打破了。
因为民国热的缘故,小路这一代年轻人对民国有了不同的想象,其中有一派,崇尚民国范儿,对民国有点崇拜。民国什么都好。
刚刚到北陵,小路的确觉得空气好,民国的确好。遇到了日本盗墓贼并没有破坏他对民国的印象,但是进了城,大批的瘾君子和乞丐提醒他,民国范儿有些不靠谱。等到跳蚤对他狂轰滥炸后,民国范儿的美好印象破碎了。
休息了一下,有些饿了,小路要出去吃饭,提着箱子走出去,客栈老板道:“客官窑退房离开么?”敢情看到他提着箱子,误会了。
小路道:“我想把箱子寄存一下。倒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是公家之物。”
老板道:“客官,寄放在小店柜上,小人帮客人看管东西,您可以随时提出来。”
小路道:“好,把箱子寄存一下。”
来到大街上,小路记得,右侧不远处有个小饭店,便走了过去。
街道显然修正过,两侧是阴沟,没有盖子,散发着臭气。显然前几天下过雨,街道上上到处是泥,路两侧有人行道,也都是泥,泥中有一个一个的脚印,被多个人踩过,不那么泥泞,离开了脚印,便是稀泥。
走在民国的大街上,一不小心便是两脚泥。
饭馆很快就到了。
饭馆很显眼,因为门前立着高高的木杆,挂着幌子。
东北饭店门前挂着幌子,这是一种风俗。幌子中间是罗圈,形状如同灯笼,下面是飘带,上面是三根绳拴一个环,便于早晚挂摘,风儿吹来,幌子飘来飘去,招徕客人。
东北的饭馆的幌子很有讲究。数量是一个,两个,四个。
幌子的数量,和厨子厨艺,饭菜质量,饭店规格档次等条件有关。挂一个幌子的是小吃店,卖家常便饭,很少做炒菜,准备点散装二锅头。
两个幌的饭店,一定有熘炒菜,而且可以包办酒席,可以点菜菜,室内装修高级,可以容纳一二十张桌子。
两个幌子的饭馆水平介于一个幌子和四个幌子之间。
没有挂三个幌子的饭馆,东北话说三,一般说仨,仨幌,发音就是撒谎,不合适。
另外,红色幌子时汉人饭馆,蓝色的是清真饭店,是由**人开办的,能吃到很好的牛羊肉。
开饭店的要注意,打烊一定要把幌子摘下来。挂着幌子表示营业。
走了一会就到了饭馆。这是一个两个幌子的饭馆,是卖炒菜的小吃店。饭店有屋瓦,很干净。进了饭馆,可以见到,饭馆很干净。
此时,伙计迎了上来,招呼他坐下,道:“客人想吃点什么?”
小路道:“你们这里有什么?”
伙计道:“我们最拿手的是酱肘子,溜肥肠,尖椒干豆腐。”
酱肘子是用东北的黄豆酱炖的小肘子,可以大口咬,吃起来很豪放,也可以切成片,很精致。小路是点菜的行家,知道酱肘子是早就炖好的,可以马上就端上来。
东北的黄豆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