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柯兄来得何其早也!”
面对沈侃当头一句调侃,柯文登脸上一红,尴尬不已,说道:“屡蒙贤弟相邀,小兄今日特来回候。”
沈侃朗声大笑,伸手说道:“兄长请坐,看茶。”
“多谢!”
柯文登老老实实的坐下,沈大山一阵风似的跑出去沏茶,又手脚麻利的端了上来,就见沈侃收起笑脸,拿起来茶盏作势请了请。
茶毕。
尴尬的柯文登一句话也不敢说,听沈侃缓缓说道:“兄长昨日将裴家三小姐认作鬼魂,未免太过分了吧?是以小弟当时心里不忿,失陪回了家,还望恕罪。”
柯文登被挤兑的满脸通红,喏喏的道:“兄弟你别怪,我只是见那裴家小姐宛如沛薇,心惊肉跳之下,脱口说成是鬼,此事是我不对。但有一件疑心之事想问问兄弟,望乞见教。”
“有何事疑心?”沈侃扬眉,“请说吧。”
“是这样的。”柯文登的心情徒然悬了起来,一字一句,“据我所知,裴家只有两位千金,一位裴家小姐,受聘苏州知府家,一位吴姓小姐,现隐居沈家村,哪里又冒出来一位千金呢?此事我十分不解。”
沈侃心说果然被他看破了,便笑道:“兄长你有所不知,这位裴家三小姐乃是裴小姐的堂妹,自幼没了父母,被裴知县夫妇抚养成人,对她视如己出。你想人家内宅之事,裴家人自己不说,外人如何能晓得底细?”
“哦。”柯文登先是非常失望,转而紧紧盯着沈侃的眼睛,“兄弟你敢担保说的都是真话?”
沈侃笑了笑,因对方是聪明人,将来会是自己的二姐夫,不能在此事上头做得太过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那我就不清楚了。”
“真的?”柯文登顿时狂喜。
沈侃又担心坏了裴知县的好事,忙说道:“兄长有何事不妨明说。”
柯文登迫不及待的站起来,叫道:“我要劳烦你带我去一趟裴家后花园,久闻赏月阁的大名,我要去瞻仰一番。”
…………
周怜叶没有去上学,旁人没当回事,倒把个姚公子给急坏了。原来他见两位师妹都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恰好周怜叶每天打学堂门前经过,长得漂亮又天性多情,有时对他点点头,有一天还冲着他一笑,便把目标转移了。
今早没有看见周怜叶,姚公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书读不进去,在门前背着手走来走去。
“找个谁去打听下呢?是不是生了病?”
喃喃自语的姚公子抬脚往灶房走去,厨子的儿子羊蛋正在刷锅,笑问道:“姚少爷要吃茶吗?小的马上给你泡一壶。”
“我不渴。”姚公子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想了想,干脆索性说出来吧,“周家姑娘怎么没去上学吗?”
“谁知道哇!”羊蛋耸了耸肩。
“那个,那个我,我就是随便问问。”姚公子不好意思了,背过了身。
羊蛋察言观色,嬉笑道:“姚少爷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上次府上管家来,叫我好好地伺候少爷,赏了我钱。这拿人钱财忠人之事,小的不但会好好伺候你,并且发誓守口如瓶。”
“好说。”姚公子顿时笑了,不就是要钱嘛?“你送一壶茶到我屋子里,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商量。”
“好勒!”羊蛋开心了。
屋子里,姚公子直接递给他半吊钱,喜得羊蛋脸上笑开了花,连连拱手,“今后我羊蛋就是少爷门下一条狗,主人叫我怎样就怎样,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呵呵。”姚少爷对他的机灵十分满意。
羊蛋瞅了瞅门外,压低声音说道:“少爷要是有什么事要瞒着先生,我决不露出一点口风来,若是露出半点口风,让小的被天打雷劈。”
姚少爷对此哭笑不得,心说我又不做歹事。
“周家姑娘每天打咱门前路过,今日没出现,我担心她是不是生了病。”
原来姚少爷盯上了周秀才的闺女,羊蛋心里松了口气,不是那二位姑娘就好,于是献计道:“少爷问我不是白问人,小的哪知道周家事?不过给你指条明路,最近脏衣服不是春梅嫂子给洗嘛,她与周家走得很近,你不妨去她家里走走。”
“你误会了,我就是随口一问。”姚公子有了答案,马上端起了架子。
“那小的去了。”羊蛋心里暗笑,这半吊钱得的可真轻松。
县衙,后花园。
沈侃带着柯文登来到楼下,他要去向裴知县禀报,说道:“兄长先上楼吧,小弟去禀明裴老伯,免得误会。”
“好。”急切的柯文登点头。
当下沈侃带着他的书童赶去求见裴夫人,通知家里进来了大男人,通知丫鬟们暂时躲避一下。
当然事先裴知县已经交代好了,不然怎么可能说进来就进来。
柯文登独自登上三楼,见楼中窗明几净,环境十分幽雅,欣赏了唐伯虎的亲笔题诗,见那字迹飘逸夺目,赞道:“不愧是仙笔。”
忽然瞧见一边的板壁上新贴了三幅锦笺,字迹工整柔媚,一看就知出自女子之手。
“难道是裴家几位妹妹的闺中诗句?”
柯文登很好奇,凑近了细看,欣赏了裴凌烟和吴紫仙的诗,看了落款,连连点头道:“作的好,押韵沉稳,立意清奇,毫无脂粉之气,难得,当真难得!”
等看到第三幅锦笺时,柯文登惊讶的道:“此诗较前二首不逞多让,却多了一股幽怨,令人回味无穷,莫非就是裴家小姐的堂妹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