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景炎一朝遇到的第一次严峻考验,当然了,这是后世学者们的认为,同时也是景炎朝面对的最大的麻烦,此后他们发展得一帆风顺。
但事实上,谢承宸他们谁都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而就算谁有,知道将来没有多少困难,当然很好,可这对目前面对的困局,并没有什么用处。最大的麻烦,当然有着最为复杂的局势,有着最让人难以捉摸的运气使然,就算是历史上最后的赢家,让他再来一遍,也不一定能再次取得最后的胜利果实,更何况这些仍然身在局中的人了。
两位藩王的封地,离边境还有那么一段距离,属于不怎么穷,也不太富裕,周边也比较安定的地方,元朔帝当初这么安排,就是为了能够不给他们一丝能够扩大自己手中军权的借口。这个安排,一直以来都很为众人接受,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但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有些局促了。拿到了最新的战报,谢承宸还有几位连夜进宫的重臣一起,研究起了整个战事。元朔帝当初领兵打的那两场,把大衍朝北边的敌人彻底打痛了,这才有了无论元朔帝在朝堂上怎么折腾,外敌始终秋毫无犯的十几年安定日子。
但是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不是元朔帝,当年的老战将,如今年纪也大了,谢承宸能不能用得动也是个问题。正当年的一代较为平庸,新的一代还需要时间成长。戎族跟被大衍称作蛮族的,曾经在东平古城立都的邬骨族,这一代原本应该因为各种原因,其中少不了元朔帝当年政策的推动,处于各种纷争并起,各处势力一团散沙的状态。
但就像是谢承宸没想到沁怡郡主入京能带给他这样大的困扰一样,雄才伟略的元朔帝,也没能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原本该是世仇的戎族跟邬骨族里出了这样一对奇葩,戎族的女族长,无意之间打劫了邬骨族的族长的小叔叔,两人有了奇妙的感情,在迅速且千变万化的权力斗争中,原本的失败者翻身做了主人,成为了侄子死后的新一任族长。
两族在领地的交汇点,兴建了一个新的城市作为定居点,和两位族长的新婚处所。建房子需要钱,两族内部飞反对声浪也只会多不会少,这对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新婚夫妇,决定从大衍处“拿”一点钱跟用来造城的奴隶。
然后这两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疯子,从不为人知的山间小路,可以说是冒着生命危险绕过随时可能雪崩,让他们血本无归的高山,输送了一批人到了内地,然后他们成功了,出其不意的拿下了两座城池,得到了大笔的财富,以及大批可以用来当做奴隶的人口,这简直是场太过美妙的胜利,他们为此飘飘然的准备起了下一步的作战战略。
然后这一切就成为了摆在谢承宸面前的战报,看着被掳掠走的人口,和对当时惨况的描述,谢承宸短暂的沉默了一瞬,紧接着他抬起头,原本的低沉似乎已经离他非常遥远了,他的眼神看起来锋锐而有力,声音也远比平日要显得低沉许多:“那么诸位认为,谁比较适合现在领兵去给他们一个惨痛的教训?”
迎着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一个谢承宸没想到的人主动站了出来。
“臣愿为陛下分忧。”说话的人是夏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