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衿弯下腰爱怜的抚了抚她的鬓发,温柔的笑着说“惠彤要经常来玩呀,姐姐不能出去玩,你要多来陪姐姐好不好?”
杜惠彤抬头怯怯的看了看马氏,见母亲没有不喜才露出欣喜害羞的笑容点了点头。
一直被杜子衿刻意忽略杜明玉看着杜子衿对杜惠彤的亲近,想到刚才杜子衿避开她,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想着她俩也真是相似,一个病秧子,一个胆小鬼,可真是一对好姐妹!
送走了马氏三人,杜子衿回到了屋里,想起刚刚她们直接进了院子却没有一个下人拦着来通报一声,不禁皱起了眉头。
杜子衿记得她的院子里本不止奶娘和春晓两人,应该还有一个一等丫鬟春眠,四个二等丫鬟和一些粗使丫鬟,因她平日喜静需要静养不常出院子,平日里就春晓和奶娘可以进出主屋,春眠管着厨房,一般没什么事,也不会来,怕吵了她休息,因此这次醒来后到今天为止就只见到了春晓和奶娘。
可刚刚的事让杜子衿想起院子里没有可以信任的看守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若是有人存了坏心思,在她院子里使些坏主意,那就真是轻而易举了,便让春晓去叫了元嬷嬷过来。
半晌,元嬷嬷急匆匆的走进屋,神情紧张的喘着气,她是一听到春晓说小姐从三夫人走后就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的叫她过去,以为是三夫人又口无遮拦的说了什么话,惹到杜子衿不高兴了,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小姐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奶娘快步走到杜子衿的身边,伸手要摸她的额头,被杜子衿拦了下来。
“奶娘,我没事,你快坐着歇歇。”杜子衿拉着奶娘坐下,又到了杯热茶递给她。
“哎呦!哪能叫小姐给我倒茶……”奶娘惊的刚想站起身又被杜子衿按坐下来,连忙用双手接过水杯,脸上笑的像是捧着个大元宝似的高兴。
想到自己做了一辈子的下人,从丫鬟熬到了如今的嬷嬷,年过半百却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一直都把杜子衿当做自己的孙女对待,如今见她如此厚待自己,心里一阵感动。
“找奶娘来是想商量点事,我见咱们院子里平时就奶娘和春晓两人,很多事都顾不过来,平时院子里也没个看门的,怎能让人想进就进?我想把剩下的丫鬟婆子都重新安排,您看可行?”
杜子衿说完见奶娘直直的看着自己不说话,以为自己哪里说的不对,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到奶娘说:“小姐……真是长大了,知道学着打理内院了,行,小姐想怎样都行。”
杜子衿闻言不由得在心里苦笑,前世的她嫁人之前从没操心过这些事情的,也不屑去管这些,她身体不好,元嬷嬷更也没让她操心过这些。
直到嫁到了三王府,成了韩卓言的王妃,庞大而复杂的言王府全部交由她一人打理,也许这在外人看来是多么好的事,新媳妇不用每天侍奉公婆,进门就接管府中中馈。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为了那些府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气,也是进了府她才知道,韩卓言虽是没有侧妃,可府里的莺莺燕燕却并不少,每一个都是巴不得寻着机会就咬她一口。
而她却只能忍着,稍有反击便是善妒,还要帮着韩卓言打点官员,逢年过节张罗各种繁复的宴会,周旋于官员夫人之间,虚与委蛇。
有时她整夜整夜的没时间睡觉,看着一本又一本厚厚的账簿,打算盘打的手指都磨了一层厚厚的茧子,他也从未心疼过她,甚至最后连春晓都被送出去给人坐妾,那时她以为大丈夫成大事不应居于小节。
可后来才明白自己不过就是他登上皇位的垫脚石,几年的付出最后却落得个被名声尽毁,剖腹取子的下场,想到自己那个刚刚出世就被韩卓言活活掐死的孩子,杜子衿整个人都散发着寒冰似得冷意,心中的仇恨波涛汹涌,人反而越发冷静下来,眸中沉静的如千年的古井,幽深冷寂。
奶娘察觉到了杜子衿周身突然散发出的冷冽,心中一惊,看着眼前明明外表还是那个她从小看到大的杜子衿,可她的气质却又像是个陌生人。
等元嬷嬷再细看,杜子衿已收敛好情绪,又恢复了刚才的温柔娴静,仿佛刚才元嬷嬷感受到的冷冽只是她的错觉。
元嬷嬷也没在多想,轻拍了拍她的手说:“小姐想怎样安排告诉我便是,小姐身子刚好点,不宜太过操劳。”
“好,我记得咱院子里还有春眠和四个二等丫鬟,就让春眠进屋来,那四个二等丫鬟奶娘你挑两个伶俐点的放在院子里,平时来个人也好有人通报一声,不然这院子不是谁都能一声不响的进来了。”
杜子衿说完元嬷嬷也就明白了,毕竟后宅里呆了一辈子人,自是明白其中厉害,当天下午就风风火火的安排好了,还专门找了两个壮实的粗使婆子守着院子。
杜子衿也终于见到了春眠,她和春晓一起进的府,如今的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大姑娘了,亭亭玉立,淡绯色的绣莲圆领短袄配同色连孺裙,显得身段玲珑,弯眉杏眼,已有了几分前世的沉稳利落。
春眠开始也是和春晓一样在杜子衿身边的大丫鬟,渐渐长大后就帮着元嬷嬷管着厨房和药材,不再有太多的时间待在杜子衿身边侍候。
今日听到元嬷嬷说小姐让她以后有时间可以回主屋侍候,她欣喜了好一阵子。
前段时间听说小姐病了,她便想来看看,可每天忙着厨房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