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浑身像火烧一般的难受,突然一股温热的苦汁流入口中,杜子衿皱起眉头,吃力的睁开眼。
眼前恍惚得人影渐渐重叠清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生前经历的所有的委屈全部的涌出。
对父亲母亲的愧疚!被杜子衿陷害侮辱的愤怒!被剖腹取子的痛!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被韩卓言掐死的恨!
在见到奶娘的那一刻,全部化作了委屈涌上心头,自己是死了吧?才能见到已经去世多年的奶娘。
她要比记忆中年轻一些,有些发福的圆脸,温柔的笑着。(加描写)奶娘原是母亲身边的元姑姑,随母亲陪嫁到杜府,后又跟着她回到扬州,府里的人都叫她元嬷嬷
“菩萨保佑!小姐你终于醒了,都快吓死老奴了,有没有那里不舒服?饿不饿?厨房里一直备着你爱吃的桂花粥呢。”
见奶娘熟悉的笑脸,她觉得有些恍如隔世,这一幕似曾相识。
从前的她也是这样,经常在自己睡醒的时候总会等在床边,问自己饿不饿?也总会备好自己爱吃桂花粥。
元嬷嬷见小姐愣愣的看着自己不说话,一个劲的掉眼泪心里更是着急。
“小姐怎么啦?你可别吓我呀,可别是发烧烧坏了!”说着就放下碗,急忙跑出去。
杜子衿回过神,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熟悉床嫚,(加房间描写)狠狠的掐了一把手背上的肉。
疼!真疼!
自己还能感觉到疼,是不是说明自己还活着?可奶娘呢?自己亲眼看着她下葬的,还有这里明明是她在扬州住的闺房,自己又怎会回到了这里?
抬手,杜子衿微微一愣,入眼的是一只苍白细腻的小手,白皙的皮肤宛若透明,纤细分明的血管清晰可见,这不应该是她的手,不,应该说这不该是她二十岁的手!
元嬷嬷很快便有回到房中,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夫,见小姐举着手依旧呆愣着,着急的让大夫快些给小姐诊脉。
元嬷嬷从被子里拿出杜子衿的另一只手,让大夫上前诊脉,手上突然传来的凉意让杜子衿回过神来,目光空洞的看向元嬷嬷。
“奶娘,我今年多大了?”杜子衿回过神问。
“小姐,再有三个月就满十四岁了,你……都不记得了吗?”
杜子衿完全愣住了,空洞的眼眸里满是震惊,心里无比的激动,十四岁!自己又回到了十四岁!她重生了!
如今的自己还没有回京,还没有遇到韩卓言,前世发生的一切就如一场噩梦一般!
如今梦醒了,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可她心里的恨意却还在,既然老天给了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那就让韩卓言,杜明玉血债血偿!
大夫诊完脉起身对元嬷嬷道:“小姐的高热还没退下,等下再熬一碗药,喝下就好好休息,本就是体质弱,更不能不当心。”
到一旁的桌上写了一张药方交给元嬷嬷便收拾东西离开,元嬷嬷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床上一直呆楞的杜子衿,也跟着出了门,到了院子里便开口问。
“柳大夫,我家小姐她……她怎么好像变呆了?连她多大都忘了。不会是发烧烧坏脑子了吧?”元嬷嬷担忧的问。
刘大夫笑着摇了摇头,他刚刚也注意到了杜子衿的呆楞,可脉相上并没什么特别,“她的高烧还未退下,也许只是一时的神志不清,烧退了兴许就好了。”
“哦,那就好,那柳大夫慢走。”
元嬷嬷再回到房中,杜子衿依旧沉浸在震惊中,她听说过借尸还魂的,可如今重生这种事却发生在她身上,自己觉得太不可思议。
“小姐,饿了吗?我让春晓给你端碗桂花粥来?”元嬷嬷又走到床前,轻声问道。
杜子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眼睛酸痛,脑袋昏昏沉沉,全身像烤在火炉里一样。
“奶娘,我不饿,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痛。”杜子衿摸了摸额头,一片滚烫,浑身无力。
“小姐不记得了?你昨天和明玉小姐一起游湖,着了凉,昨夜里就开始发烧,都昏睡了一天了。”
听奶娘这么一说,杜子衿到真想起来了,前世确实有过与杜明玉一起游湖。
自己那时正忙着准备老夫人的寿礼本不愿去的,是杜明玉一直劝着自己和她一起去,本来说好只在岸边走走,可她却说湖中心的风景最好,就应该到湖中心看看,自己便没听奶娘的劝阻,和她坐船到了湖中心。
如她所说,湖中心的景色确实美妙,但,真值秋末冬初,湖中心的湿气重,温度低,没多会自己的衣服便被雾气湿透,受了寒,回来后便一病不起,最后错过了老夫人的寿辰,连寿礼都没准备好。
而杜明玉却那次的寿宴上以一副双面绣的百寿图出尽了风头,如今想来,这定是她早早计划好的。
明知自己体弱受不的一点寒,却故意说动自己与她一起游湖,就是为了让自己生病,参加不了寿宴,完成不了比她寿礼出众的寿礼,也抢不了她的风头了,也难得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
前世是自己太傻,看不穿她虚伪假意的亲和,被她哄被她骗,甚至偷走了父亲的黑凤令,害得杜家灭门,诬陷自己于侍卫通奸,害得自己于孩子惨死!如今也是她该还债的时候了!
“小姐,可不敢在和她一起出去了,明玉小姐心思重,小姐和她一起总要吃亏的。”元嬷嬷小心的劝道。
自家小姐心思太过单纯,看不出杜明玉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