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这一州与其它各州都不怎么一样,虽然处于整个九州大地的正中心位置,本该是人来人往最频繁之处,也该是受到世事影响最厉害之处,可这里却偏偏如同世外桃源,似乎无论天下发生什么大事,就算是其它八州的天都塌了,这里也能保持全然的平静。
当然,出现这种现象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豫州之中有个紫胤宗,这个仙门是整个九州大地上最超然的存在,其地位不可撼动,其实力不可想象。
这一日,在豫州城外的官道之上,远远的走来了两人一虎。这两人一虎,是一名青年、一个老人还有一只白虎。连凡人都能看得出,他们这是明显的修士组合,隐隐以那白衣银发的青年男子为首。而对于修士出现在这里,也并不会有谁觉得奇怪,毕竟来朝拜整个九州第一大宗门,甚至是想要加入九州第一大宗门的修士太多了。
不过,来到豫州的修士,无论其在其它地方混得如何风生水起,拥有如何的所谓强悍修为,可一旦到了这里,无一例外都会摆出虔诚和低下的姿态。甚至就连那些在其它地方杀人如麻的修士,在豫州见了凡人也会恭敬一拜。因为紫胤宗太强,没有谁敢于挑衅丝毫。
可是这两人一虎的气质却似乎有所不同,他们要么神色平静,要么面带微笑,气定神闲,给人一种他们也是超然世外的感觉。这种感觉,豫州之外的其他修士很少能够展现出来,所以这三个人便不自觉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你看那老者,他身穿灰袍,虽然躯体略微有些佝偻,可他的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让人与之对视一眼,似乎就能被那目光给洞穿。他的脸上一片平静,还略带好奇,不断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显然是第一次来到豫州。
再看那白虎,明明只是一只畜生,可从它灵动的眸子里,竟然能够觉出修道大成的仙人才能有的睿智。似乎在那白色的虎躯之内,藏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灵魂,而不是一个茹毛饮血的畜生之灵。它走起路来四平八稳,俨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显然并没有被豫州紫胤宗的气魄和名头所摄。
最后是那白衣银发的青年男子,他背负一把金色的入鞘长剑,却不知为什么并没有把它收入储物袋中。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瞧着远处的城池,并不带有丝毫敬畏,却是带有一种亲切感觉,就像一个离家多年的浪子,今天终于要回到家中一样。
两人一虎走得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悠然。他们时不时交谈几句,也对过往的人们抱以和善的微笑,就这样慢慢的走到了豫州城下,过了城门,进了城。
城外的一切与几百年前相比较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而城中的事物也是一如既往。桓因、张涛和白奎进入城中以后,还是有那卖“新闻”的小童凑上前来。于是,桓因便买了一份,看一看最近发生在豫州和紫胤宗的事情。
随意的在城中转上一转,桓因又带着张涛和白奎进了当年他第一次来到豫州时住下的“神仙居”。不过这一次,桓因却并不打算住店,而是带着张涛和白奎上了神仙居的酒楼,点了几坛当年喝过的好久“醉方休”,又叫了一桌子的好菜。
张涛一直想要试试人界的好酒好菜,却由于之前发生了太多事情,一直未能得偿所愿。如今到了豫州,一切安稳,桓因也总算是能遂了张涛这个愿望了。
菜,还是那样的菜,味道鲜美,让人感觉入口生津。酒,也还是那种酒,韵味儿悠长,香醇平和,令人回味无穷。
桓因不知道自己第一次来这神仙居的时候,神仙居到底开了有多久了。不过时至今日,这神仙居却是实打实的几百年老店。能在这样的店铺之中吃菜饮酒,那当真是一种享受。哪怕桓因早已辟谷,可他依然觉得这样的惬意实在难得,尤其是这样的光景隐隐与几百年前还有所重合。
酒足饭饱,醉意微醺,那已是午后许久的事情了。一桌子的好菜,早已被两人一虎扫了个干干净净,几大坛子的酒也被他们喝得一滴不剩。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随意的铺洒在了酒桌之上,也照到了桓因和张涛。他们两个眼睑微垂,懒懒的躺坐在木椅之上,连话也懒得说了。
至于白奎则是整个拉成了长条形状,趴在酒桌旁边,双目紧闭,俨然已经睡了过去。
对于桓因他们三个这样的仙师,酒楼的小二还是第一次见到。想那些来到豫州的修士,哪个不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状态不够好?哪有如同桓因他们这样,上来就喝个大醉的?
好半晌以后,桓因他们才在掌柜和小二那异样的目光之中,结账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顺便随意的问了一句:“紫胤宗的千步梯没变吧?”
紫胤宗的千步梯自然是没变的,只是掌柜和小二心中都打鼓,虽然嘴上说着“没变”,可心中想的却是“你们这个样子还想去爬那千步梯”?
带着张涛和白奎在城中四下转悠,桓因和白奎找找当年的回忆,张涛则是不断的发现新鲜玩意儿。一直到申时都过了将近一半儿,大日西垂,桓因才终于带着张涛和白奎来到了紫胤宗千步梯的下面。
这个时候,桓因的醉意也消了不少,肚子也不撑了。
千步梯还是那么的热闹,哪怕已经有些晚了,可桓因他们还是看到有不少的人处在这里。这些人,有的正在吃力攀爬,样子极为狼狈。有的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