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因,桓因!”严厉的声音传入了桓因的耳中,桓因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被这声音一喝,莫名的就清醒了许多,连忙强打精神睁开了眼,便发现自己身在私塾之中,老夫子正一脸气愤的看着自己。
这老夫子姓李,乃是荆州城中最好的私塾“孺子堂”里最好的先生,执教以严厉著称。但凡是荆州城中有名望些的大家子弟,都会被长辈送到他这里来求学。桓因身为桓家的小子,自然也是被桓公送到了这里来。
桓因勤奋好学,可说是李老夫子学堂上最优秀的学子,所以李老夫子对他一直都寄予厚望。而李老夫子平时最忌讳的就是有学子在他的课堂上打瞌睡,那简直是藐视他传授的学识。如今看到桓因竟然也打起了瞌睡,如何不气?
桓因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惶恐之下连忙站了起来,心想自己怎么会在课堂上睡觉,这对夫子太不尊敬,也对学识太不重视了。
夫子见到桓因的反应,看他一脸惶恐,脸上的怒色缓和了一些,却依然是厉声开口问到:“桓因,你在干什么?”
桓因此刻还感觉头有些昏沉沉的,他也不知道一向好学的自己这是怎么了。张开了口,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李老夫子重重的摇头,说到:“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桓因,求学之路上切不可有半分松懈,否则一次松,次次松。你那哥哥不成器,你千万不能成了他那样。不然我荆州城中又要少一个学者,多一个纨绔子弟了。”桓宇以前也是李老夫子的学生,不过桓宇太不像话,最后是被李老夫子硬生生的逐出了学堂。
之前桓公将桓因托付给李老夫子的时候他本是不乐意教的,若不是桓公用心良苦,桓因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入到这个学堂中来。不过后来李老夫子发现桓因比他哥哥桓宇要懂事了太多,对桓因反而喜欢了起来。现在见到桓因状态不好,生怕他被自己的哥哥带坏了。
桓因面露羞愧之色,说到:“夫子,桓因知错了,你罚我吧。”
李老夫子的学堂上无论是谁打瞌睡都会被罚打手心,此刻他见到桓因神色诚恳,加之本来就喜欢桓因,终究是叹了口气,说到:“我来问你,‘吾日三省吾身’的后面几句是什么?”
桓因答到:“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李老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最后的一丝愠色也消去了,说到:“希望你记住,常常自省,以免误入歧途,坐下吧。”
桓因点头称是,这才坐了下去。
今天早上的这一堂课,桓因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若不是脑中不断提醒自己要认真听夫子教学,怕是又会睡了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桓因才长长的抒了一口气,拿上自己的背包往家走去。
走在路上,清风徐徐,让桓因的精神振奋了许多,脑中的昏沉之感渐渐消去,一直到他和家丁走到了桓家的府门口,才终于算是完全恢复了正常。
“哟,扫把星回来了。”桓凌和桓玉楚站在前院,看到桓因回家,桓凌直接就大声出言讥讽。
桓公又出去跑商了,家中的其他人都视桓因为眼中钉,所以只要桓公不在的时候,桓因在家里的日子总是很难熬的。
桓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理会,径直就带着家丁想要往自己的房间走。
“哎,见到姐姐也不叫一声,这么没礼貌吗?你这扫把星,到底是小妾生的,有人生没人教。”桓玉楚出言恶毒,拦住了桓因的去路。
桓因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神色,但最终化作了无形,看着桓玉楚和桓凌恭恭敬敬的说到:“见过二位姐姐。”
桓凌和桓玉楚哈哈大笑,说到:“扫把星,该吃饭了,跟姐姐们走吧?”
桓因是不想跟家里人一起吃饭的,因为他以前试过,只要桓公不在,自己一上桌就会有铺天盖地的难听言语传入耳中。起初他还反抗,可但凡他说一句,就会被一众人群起而攻之,甚至桓宇和桓凌、桓玉楚还会直接出手,对他大加欺辱。
所以桓因对着桓凌和桓玉楚说到:“弟弟身子不舒服,就不去吃饭了。阿乐给我拿一些吃的到屋子里就好了。”
“阿乐?”桓凌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桓因身边的家丁,说到:“倒是一条忠心的狗,只可惜跟错了主人。”
桓因再不言语,带着阿乐径直就往前走去,可是当他经过桓凌和桓玉楚身边的时候,突然被一只脚绊了一下,然后又有一只手在他头上重重一拍,让他顿时就站立不稳,跌了个狗吃屎。
身后传来阵阵笑声,阿乐连忙上前将桓因扶起,桓因感激的看了一眼阿乐,再次带着他往前走去了。
小半个时辰以后,桓因的房门被人敲响,随即传来阿乐的声音:“小公子,阿乐给您送吃的来了。”
桓因连忙起身去开门,便见到阿乐手中端了两个碗,一个放有一个馒头,而另一个则盛了些咸菜。再看阿乐,他鼻青脸肿,显然是刚刚才被人打过。
“阿乐,他们又拿你撒气了?”桓因一脸关切的看着阿乐,知道是他想给自己拿吃的又被刁难了。再看他拿的吃的,哪怕是桓家的下人也不会吃这些东西,甚至桓家的狗也会吃得比这个好。
阿乐瞬间就流下了泪水,说到:“小公子,阿乐无能,吃的全让他们给砸了。这……这馒头和咸菜是阿乐好不容易弄到的,只能委屈小公子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