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从遥远的地平线之上点点燃起,一丝丝地将黑暗的天幕烧尽,把阳光从极东之海引领到了这片与世隔绝的土地上。
而此时,在幻想乡的魔法森林之中,少年正在做着艰苦的战斗。
郎基努斯之枪曾经弑杀过了作为人类的【幻想】的代表的神灵,它的寓意便是世界的现实性,也是人类否定力的象征。如果说,构成了雨桐十爱这个幻想妖怪的是纯粹的意识上的肯定,那么构成郎基努斯之枪的就是物质以及人类附加在其上的意识上的否定。
这也是雨桐十爱无法用出全力的原因,事实上在外界的时候,只是维持自己存在,对于他来说就很不容易了。
不过这些事情也只是到现在为止了。雨桐十爱如今他的右手之间抵在胸膛上,肋骨的缝隙之间,分开了血肉深深地插入自己的胸膛。血液迸发,如同喷泉,浇洒在魔法森林的苔藓之上。
不过迸发的不仅仅是血液,随之而来的是由身体各处破体而出的细长锁链,那锁链相当纤细,但是看上去好像是锈蚀了一般,一圈圈,一层层地震颤着,似乎是在阻碍着雨桐十爱的右手一般。
这是封进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的【保险】,也可以看做是一道锁。这是教廷每一代天选而出最为骁勇善战的十福音之后,代代相传的锁链。十福音在服役期间,都会对着锁链祈祷,其上所寄托的是她们明确的意志,定义了排除标准。
这一条锁链叫做真实之诗。
雨桐十爱如今咬着牙,右手在胸腔之中抓着那个东西的长柄,与这保险进行着拉锯战。这拉锯战已经进行了一整夜,也只是让枪身拉出近一半。那一米多的金属枪身从他的左胸穿出,看上去相当诡异。
真实之诗这一条锁链一直都在限制着他行动,他每拔出一寸长枪,都要克制着真实之诗的震动与反抗。血液一直喷涌不息,虽然说,他作为幻想构成的妖怪,只要不是能力过载崩溃,血液这种东西都会一直自动地在幻想之下生成,但是这总会有极限,一直这样下去的话,过载也是早晚的事情。
周围的丛林中来了相当多的人,但是都在围观而没有路面,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相当诡异的少年的身上。此时雨桐十爱的血液已经开始在地面上积蓄起来了。
“看来你遇到了一些麻烦呢。”
在十爱的身后,温软玩味的少女嗓音响起。听到了这数百年不曾再听到的声音,雨桐十爱带着痛苦与烦恼的脸上也露出了惊喜,他艰难地转过身躯,每次ròu_tǐ与真实之诗的细小锁链的转动都会让他的身体战栗不已,但是至少他转过来看到了那个少女。
最显眼的是那高贵灿烂的金色长发,白色的帽子上有着丝带圈成的简约蝴蝶结,紫色的八卦长马甲套在一套纯白色的蓬裙洋装之外,有着一种中西方交融的感觉。少女紫色的眼眸透彻却又深邃,嘴角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容。她一点都没变,一如那年的梧桐树下,撑伞静立,面对着漫天的雷云风雨。
妖怪的贤者,八云紫。
她坐在一片黑色的片状物之上,似乎对充斥着血腥味道的空气不以为意,笑容意味深长,手上的折扇托起了光洁的下颔,挑了挑眉毛。
“好久不见,还有,欢迎来到幻想乡,十爱。”
“好,好久不见!八云大人!”
雨桐十爱激动了起来。是的,是她,记忆之中的那个少女,如同与整个世界做着斗争的妖怪贤者。他略微想要上前,接近一些对方,但是又察觉到了自己的胸前还有着那么一把长枪,只得有些尴尬地后退了几步,苦笑起来。
“抱歉,八云大人,让你看到这样丢脸的样子,真是抱歉。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不必。”
八云紫轻轻摇了摇手,从那座下的黑色片状物之上跳下,随后那片状物两端突然合拢,消失在了空中。少女白色的鞋子并没有踩到地面上已经蔓延开的血潭中,而是就这样漂浮着,来到了少年的身前,微微笑着,看着雨桐十爱。
“这个东西,由我来帮你取出来吧。”
说完,她的右手握上了长枪的末端,在雨桐十爱感激与羞愧的目光之中,伸出了手拍了拍他的头。少女手握着这弑杀过神灵的枪,轻轻吐了口气,然后缓缓发力。
作为弑杀过神灵的枪,作为人类的否定力的代表之一,就算是她也并不能够谈笑之间将之随手拔出。此时的雨桐十爱无力将真实之诗的锁打开,她也只能够很强硬地在这份基础上将之继续向外拔出。
雨桐十爱略微感到了几分来自真实之诗的压抑,但是他只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反应,将主导权交给了八云紫。他没有挣扎反抗,只是将目光停留在了少女的身上,她的略微蹙眉,她的沉面凝眸,她缓慢将郎基努斯向外拔出的动作,都如此吸引着少年的目光。
作为剑而生的幻想,唯一的主人,永远的主人,令他永生不忘的主人。为了追寻这名少女,他辗转如此之久,如今终于在幻想乡之中回到了她的身侧。
真实之诗环绕在身边,发出了最后的哀鸣。事实上八云紫的力量相当地强大,比如今的雨桐十爱要强大得多,对于雨桐十爱来说很难取出的东西对于她来说也仅仅是没法轻松的程度。
她也察觉到了少年灼灼的目光,她只是微笑着,手上猛地一发力,那柄狰狞恐怖的枪最后的枪刃也突破了少年的胸口,带出大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