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额头上一暖,梵君华温热的掌心贴在她额头,眉眼担忧望她,“你在发热。”
萧清拉下他的手,“是你马车里的暖炉太旺了。”
梵君华无奈,“先什么都不要想,回去好好休息。你如今的身子经不起劳累,否则毒素会再度复发。”
萧清认真点头,嘴角微勾,“是,梵大神医。”
梵君华望着她,淡色的眸子微微闪烁。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萧清下意识摸了摸脸,梵君华轻笑,“没事,快到了,将披风穿上,免得寒气打头。”
“嗯。”萧清拿起一旁披风,轻轻一抖,套在身上。
“你何时有了熏香的习惯?”
萧清将带子系好,“我没用香的习惯啊,怎么这么说?”
“你披风上隐隐有熏香的气味。”
萧清鼻子嗅了嗅,“是么?可能无意中沾上的吧?什么香,味道竟然这么持久?”
“青黛香,产自北边的笙香国,是用十几种不同香料制成,味道清淡,却十分持久,透着淡淡的栀子香。此香十分贵重,常人用不得,属于难得的贡品。”
萧清轻轻挑眉,“青黛香啊…”她若有那钱,还不如给小清他们多买些肉饼呢,拿去买几罐破香,想想都亏。
蓦地,脑中亮光一闪,有个她一直忽略的念头骤然冲出!
萧清袖中手一紧,面色顿时刷白!
“清清?”梵君华看萧清脸色不对,“你怎么了?”
只是半天却未见萧清回应,只是那双漆黑眸子越发幽沉,仿若坠入冰冷深潭。
梵君华眉宇微蹙,温润的眸子闪过担忧。须臾,才听到萧清如寒霜的声音缓缓传来,“阿九,我想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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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庄严的府院中,一袭薄衫披肩的男人静静坐在屋中。面前摆着一盘棋,男子手执白,目光扫了一圈棋盘,随即缓缓落下一子。须臾,又执起黑棋,轻放在令一处。
棋子落盘,发出清脆声响,清晰回荡在屋中。
男人一手执棋,一手撑着下巴,面上不动声色,微敛的眼眸却透着漫不经心,心神似乎并不在眼前的棋局之上。
蓦地,空气微动,悠的身影忽然闪现,手中的剑瞬间出鞘,“何人在外面?”
外面一阵安静,只能听得见簌簌的风声。
剑一点点抽出,悠身上的杀气越来越深。正在这时,一旁的沐轻尘缓缓开口,“悠,退下。”
悠一顿,但还是躬身,退到了一旁。
“外面太冷,进来吧。”沐轻尘话罢,就见门忽然从外面打开,随即走进来了一个身穿披风的人。
银色披风将他整个身子罩在其中,只隐隐露出淡色的唇。
“萧将军这么晚过来,有何要事?”沐轻尘话罢,一旁的悠眼中惊讶闪过,随即就见披风下的人缓缓撩开风帽,露出一张普通却熟悉的脸。
来人正是萧清。
“悠,去泡壶茶过来。”
“是。”悠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屋内顿时只剩下萧清与沐轻尘两人。
“请坐。”
萧清眸子漆黑,缓缓走到他对面坐下。
沐轻尘手执棋子,指尖轻轻摩挲,“下一局?”
“我不会下棋。”
“还未学会?”
萧清淡淡道,“有些事,我恐怕一辈子都学不会。”
沐轻尘指尖微顿,随即轻笑,“这倒是你的作风。”
萧清不语,沐轻尘也未再开口,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再无多言。
室内愈发安静,隐隐有一丝香气飘来,清新沁脾。
没多久,屋门被打开,悠走了进来,将泡好的茶放到桌上。沐轻尘轻挥手,他便退下了。
“这么晚,萧将军亲自驾临,所谓何事?”
“我以为你清楚。”
沐轻尘轻笑,“不说出来,谁又能清楚呢?”
这句话,与白日她说出来的话,竟如此相似。
萧清眸子微垂,“是啊,小王爷说得有道理,那我就直接问了。”
“请讲。”
萧清眸子漆黑,“为何这么做?”
“什么?”
“今日,为何会出现在巷子外?为何要载我,又为何会说出那番话?”
“何话?‘我是天生的赌徒’?呵…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萧将军不必在意”
“随便说说?若只是随便说说,那这么晚,你一人独坐在此,是在等谁?”
“呵…萧将军不会想说我在等你吧?”沐轻尘抬眸,嘴角扬起一抹慵懒笑意,“你何时变得这般自以为是了?以为我离开你,什么都做不了了?还是以为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
萧清静静望他,“这种笑,太假了,沐小王爷。”
“既然是沐小王爷,一举一动就要当得起这个名号,你说呢,萧将军?”
萧清不认识面前这个嘴角含笑的男人。
这个眼中带着算计,甚至都猜不透他行动意义的男人。
“看来萧将军还未想好要说什么,那将军请自便,本王先休息了。”沐轻尘缓缓起身,朝内室走去。
“为何要杀害楚才子。”
萧清此话一出,空气蓦地一凝。
沐轻尘脚步一顿,缓缓转身,“萧将军说什么?”
“若你听不懂,那我换一种问法。为何要告诉我,是你杀了楚才子。”
“呵…呵呵呵…”低沉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沐轻尘缓缓走了过来,“萧将军说的话越来有奇怪了,本王实在听不懂。”
“别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