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回到观海殿,也不理睬众人,直直进了自己的屋子,吩咐任何人不许入内,就连一直跟随的朱伯也不例外。
今日听到的一切,如同一个响雷在他脑中炸开。
那日皇后的陷害风波之后,经过一番思量,他终于决定要去找皇贵妃,姐弟二人好好谈上一谈。
可谁知道他刚到门口,便看见云姑姑已经拥着鸾歌入内,本想改日再去,却还是止不住自己的念想。
十三年未曾相见,哪怕是听一听阿姐的声音也是好的吧?见四周无人,他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彼时鸾歌答应了舒阳不再使用八门铃,是以将悬在八个方位的铃铛都与腰间的木铃铛中断了传输,又如何会想到她们二人的谈话给明王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也得亏如此,他才知道了那些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
阿姐……那个鸾歌,才是真正的阿姐!
而皇贵妃,却是相传婚礼前夕消失掉的湘姐姐……
是了,那日在御花园初见,鸾歌远远的对着他,手上便是只有他和阿姐才知的手势。
怪不得......根本不是皇贵妃把它教给了自己的女儿,而是鸾歌才是真正的齐茗络!
想到齐茗湘所说移花接木剥皮作假之事,他的心头更是如烈火灼烧。
“那整张脸呦,生生不见一块好的皮肤,血肉模糊的样子哎,让人看了连年夜里的饭都要呕出来呢……”
“......那女子带一张青木面具,不过衣衫看起来却是极好的面料,想来肯定非富即贵......”
那些话在他的耳畔萦绕,像是恶毒的诅咒,让他愤怒,也让他狂躁。
到底是怎么样的仇恨,才能让人做出这般惨无人道的行径?!不过……不管你是谁,我终究要将你找出来,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方可血此恨!
决心下定,明王正要唤人,却听门外有声传来道:“王爷,长公主来看您了,此刻正在前殿候着呢。”
千华?明王皱了皱眉头,深吸了一口气,稍作平复,这才开口道:“麻烦公主稍等片刻,本王稍后便到。去叫朱伯过来,本王有事吩咐。”
待朱伯进来,还未开口,便听明王吩咐道:“让人暗中盯着永安宫和永鸾殿,若是贵妃和三公主有碰面,便立刻回我;还有,派人去查一个女子,带青木面具,医术极佳。”
朱伯正欲开口,却见明王一只脚已经踏出门外:“不必多问,照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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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殿里,千华正喝着茶,见明王出来,正要起身,却听他道:“公主不必客气。”说着在千华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不知公主今日来有何要事?”
千华见他这般客气,倒不似那日轻佻浮夸,心中好感顿生,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对于昨日之事,母妃也是因为太过关心千华,若是有什么冲撞了王爷,还请您大量,莫要往心上放。还有那位朱大人,有对不住的地方,也请海涵。还望王爷代千华致歉与他老人家。”
说着,拿出一旁的盒子,道:“这是一株雪山冰莲,虽不是千年,却也至少过了五百,楚国少冰山,虽不比齐地多雪,但这是千华一点心意,还望王爷笑纳;至于这里,是一株千年人参,给朱大人调养身子是再好不过了,也请您代为转交。”
明王闻此,只笑道:“公主说这话就客气了。你我既是已有婚约,便算是我齐国的媳妇儿。况且丈母娘心疼女儿,怕她嫁个不好的人家,提前考验考验女婿也是常有的事。至于朱伯,他是个明理的人,而且待日后你嫁过来,也算是他的主子,他不会迁怒于你,权且放心。”
这般话糙理不糙的话登时弄得千华面红耳赤,一旁跟着的红玉倒先来了气儿,指着明王道:“你这王爷怎么恁的没道理!我家公主好意来向你致歉,你却这般调笑她,和那大街上的流氓癞子有什么分别?瞧着倒是人模人样儿一表人才的,说话这般没遮拦!”
“呦!倒是个急躁的丫头!”明王往椅子上一靠,好笑的看着她:“你说本王哪句话说的没道理了?本王对你们家公主可是实打实的喜欢!就算是阎王老子玉皇大帝过来阻着也不成!王母娘娘要给我们之间划条河,也得看本王答不答应呢!你这小丫头这样尖牙利嘴的,就不怕到了年龄放出宫去没婆家敢要?”
这番赤/裸/裸的表白让千华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儿,红玉倒没想到这人讲话虽糙,人也痞痞的,对主子却有这般心思。仔细想想他之前那番话,倒也没什么不靠谱的地方,现在想来,倒多了几分居家过日子的味道来。
只是想到他最后那句话,不由跺了跺脚,对着千华道:“公主,你可好好管管这人,没得乱讲!红玉可不要出宫,红玉还想着要和姐姐伺候您一辈子!”
千华佯怒,瞪她一眼道:“胡闹!这般没有规矩!”
转而对着明王,却又不敢看他眼睛,红着脸起身道:“这丫头没规矩,王爷海涵,别与她计较。今日也有些晚了,千华改日再来拜访,就此先告辞了。”
见她告辞,明王也不留人,起身道:“观海殿随时为你敞开。还有,唤我明义便可。来,我送你。”
千华听他与自己只道“我”,并不称“本王”,心中更是甜了几分,微一颔首,便随他走去。
跟在身后的红玉瞧着二人这般甜蜜登对的样子,也是暗暗窃笑,心想着这人还不赖,待主子也不是一般的好,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