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如鸾歌所言,当赵亦一行人押着富春县令张旭和那黑衣人回到酒楼的时候,郭/平先是一愣,便请了华硕下楼。
不等张旭喊冤,郭/平便先咬一口,质问他为何会斗胆做出这等事情来。
不知有意无意,原本在西郊还挣扎辩解的张旭,在回到酒楼之后变得异常安静,而对于郭/平的问罪,他也坦然承认是因为看到小侯爷对鸾歌与众不同,所以想要玉成好事一双,谁成想居然弄巧成拙,反将自己搭了进去。
没想到一片好心却因为操作不当,而成了坏事。
就连那黑衣人,也一口咬定是受了张旭的指使,与其他人并无干系。
事已至此,被当众抓包的始作俑者主动认罪,事情好似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而整个审问追究的过程,平日里挑剔骄纵的小侯爷赵亦出奇的沉默,也没有提出半点异议。
早已知道会是这样,又何必白费气力?
最后的结果,便是黑衣人被当场斩杀,而张旭因为是朝廷命官,就算是尊贵如二皇子和安国侯也不能私自处置,所以只让人监督着,如实将今晚之事写成折子,递与陛下请罪。
这般闹腾了大半夜,离天亮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
赵亦看了一眼华硕,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哈欠道:“困死了,我先上去睡了。”
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事儿来,他又顿住脚步,回头好心提醒道:“哦,对了,我那屋里好像还睡着一个投药掳人未成的刺客,这会儿若是醒了只怕也离死不远了。殿下记得上去清理了,免得让人家小老百姓不好开门做生意。”
说着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酒楼老板道:“再给小爷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
话毕,又是一个哈欠。
那老板闻言,当即点头称是,亲自带着赵亦往新的客房而去。
鸾歌冲着华硕点了点头,也带着宜碧上了楼。
等所有人都散了,华硕也悠悠然地起身,拿出一张帕子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手,对着郭/平道:
“接下来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吧,今日启程的时间,往后推半个时辰。”
言罢,头也不回地回了屋。
还跪在地上的张旭见此,忙不迭向前膝行几步,带着几分迫切与期许朝着华硕地背影急急唤道:“殿下!殿下!”
郭/平持剑上前,挡住张旭的去路,蹲下身来带着几分笑道:
“已经叨扰殿下夜不能眠了,张大人还想怎样?”
“可是大人,殿下他,下官……您不是说过,就算事情……”
张旭心中一急,说出的话也颠三倒四,但是从这三言两语中间,也能嗅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张大人!”
郭/平拔高了声音,望着张旭的眼神也变得冰冷,甚至还带了几分警告的味道。
倾身向前,郭/平靠近张旭的耳朵,话语中满是蛊惑的气息:
“张大人若是懂规矩,明日随着您的折子一道递往安阳的,还有我家殿下的求情折子;若是您不知礼数,那么先斩后奏的事情,我朝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此话一出,张旭的身子猛地一僵,不等他开口,郭/平已经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人道:“来人啊,伺候张大人笔墨!”
……
因为推迟了半个时辰上路,等到一早起来,众人休整好准备出发的时候,日头已经到了半山腰。
鸾歌倒还好,因为有赵亦的吩咐,元宝早已让人备够了冰盆放在马车之内,所以她并不觉得燥热烦闷,一路行来,甚至还补了一觉。
但反观外面众人,便不像车里这般从容了。
行了一个半时辰,眼见随行众人都热得汗流浃背,连抬腿都似乎没什么力气的时候,华硕终于开了口,吩咐在前面的村子暂歇。
随手将缰绳扔给旁边的侍卫,他跨步走入路边的茶舍之中。
郭/平紧随其后。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要了一壶凉茶之后,华硕闲闲地问道。
“殿下放心,事情都办妥了。张旭的奏折是属下亲自盯着驿馆送走的,那两个人也已经处理妥当。”郭/平声音低沉,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
“那就好。这世间最可靠的是什么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杯子,华硕补充了一句。
“已经安排好了,张旭这等胆小怕事之人,若是留下只会坏事。”郭/平从善如流。
“嗯。”华硕点了点头,看着郭/平从伙计手中接过茶壶,又给自己倒上了茶水却还站在身边不动,他不由挑了挑眉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回殿下,有一事属下不知该不该说……”
“嗯?”
华硕拿起茶杯的手停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的警告。
“殿下恕罪!”
郭/平暗叫不好,殿下最记恨的就是别人用这样的小聪明来博取赦免,自己怎么会忘了呢!
强忍着才没有惯性跪下,郭/平的身子弯地更厉害,带着几分颤抖道:
“在搜身的时候……属下没有发现他们身上的巾令……”
“你说什么?”华硕眼风一扫,已经不是方才的漫不经心。
咬了咬牙,郭/平只得道:“自从上次任务失败,有一名暗卫丢掉巾令之后,这一次他们出任务,属下怕他们被人认出来,特地吩咐他们用普通黑布蒙面,可是后来再找,才发现属于他们的巾令却不知所踪……”
华硕皱了皱眉,手中的茶杯一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