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路人,可是没有一个踏入济世堂大开的门内,她终于知道麦冬昨天那话是什么意思了。
按着济世堂这样的生意,一个月晒好捻好的药材都只为了每月十五那一天使用,平日里也没个客人的,要干的事情一个伙计完全可以胜任,所以他们昨儿个来的时候,才会看到麦冬吹风睡觉的样子。
所以济世堂完全不需要再多出来一个人分一口大肉米饭——虽然好像也没说要给鸾歌管饭。
然而就是这样,无落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这里需要一个伙计。
鸾歌心生感激,但是仍旧耐不住没事可做的无聊。
就这样望着门外来来往往的客人挨过一个时辰,鸾歌逃也似的离开了济世堂。
可是回到结香居的时候,看到站在院门口一直等着的宜碧,她的心头便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怎么了?”
望着宜碧欲言又止,她问道。
不等宜碧开口,从屋里出来的宜朱看见她,连忙跑过来道:“哎呀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你有事找我?”鸾歌不明所以。
“不是我,是小安国侯!”宜碧道。
听到这话,鸾歌面色骤变,眉头也紧紧地蹙起。
说着她望向宜碧,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赵亦想做什么?不是说好所有的事情已经一笔勾销了么?怎得会找上门来?甚至还惊动了府里的人!
“小侯爷说,昨儿个他的马在街上受了惊,多亏了姑娘出手相助,才没有伤及旁人,所以今日特地上门致谢……现在正在明辉堂和公子说着话……”
宜碧显然也不明白赵亦到底是卖的什么关子,为什么和昨天刁难不止比起来,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不确切。
“别急,来帮我换身衣服,我去会一会他。”
牵过宜碧的手,鸾歌又望着宜朱:“宜朱,你去帮我打盆水来,我先洗把脸,刚回来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
宜朱闻言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便去接水,宜碧随鸾歌回到屋内,看着她有些局促:
“姑娘……若是公子问起……”
“不用担心,若他真的问起,你就照着我告诉你的说好了,若他不问,那也就不用管。你先别慌,看看赵亦这厮到底是想干什么再说。”
“可是这样的话,姑娘……”
“别担心,我师兄知道我的性子,你家公子只怕也明白你根本拦不住我,所有你只管将事情推到我的身上,其他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握了握宜碧的手,眼见宜朱端着水盆进来,鸾歌出声对宜碧道:
“去帮我将那件鹅黄的衣服拿来。”
这边梳洗换衣且不提,主院明辉堂却是一派言笑。
“昨儿个晚上听大皇兄说你回来了,本想给你安排洗尘宴的,可是谁知你这厮居然说有事,连大皇兄的约都推掉了。”
“这不是苍狼生病了,阿亦心里一直放心不下,所以才忍痛拒绝了吗?不然夙表兄的宴约,我哪里会舍得推辞?”
喝了一口酒,赵亦身子向前微倾,一脸埋怨与哭丧,差点就要拉着华宸的手痛哭流涕:
“宸表兄你是不知道,在西山的这些日子,那哪里是人过的!且不说没有一个女人,就连好酒好肉都没得吃!那营里的饭菜,都是一个大锅里搅腾出来的,那味道就算是丢给街上的狗只怕都不愿意吃!偏生我那老爹还给西山大营的周将军说好好看着我,不能有任何特殊待遇,我就这么忍着恶心吃了整整两个月的那玩意儿,现在想起来都没胃口。”
说这,赵亦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灌了自己好大一口酒。
华宸瞧着眼前这个明显比先前变得刚毅了几分的少年笑了笑,没有与他一道埋怨,而是拿起面前的酒杯,也喝了一口道:
“安国侯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尽管是有些苛刻,但好歹不让底下人说三道四。而且这一次去西山,本就是做给父皇看的,若是让你换个地方享福,你以为玥妹妹能咽的下那口气,父皇又能这么轻易放过你?有些面子该给还是要给的,有些样子要做,也还是该做的。”
“可是凭什么就要她咽下那口气?就凭她是舅舅的侄女儿?那我还是他的侄儿呢!舅舅怎么也就不疼疼我呢?”赵亦不服气道。
华宸淡笑,心道若是不疼你,一个抗旨不遵还侮辱当朝郡主的人,只怕砍头都还是轻的。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听着赵亦埋怨。
“皇舅舅也不问问我就这么指了婚,若不是夙表兄与我开玩笑,我还不知道这茬呢!她华玥想要借此算计我,我要是让她得逞了,还配姓赵,还能对的起我的名号么?就这样都被我那些朋友笑死了。”
说起这件事,赵亦心中全是不满,恨不得将心头的那口恶气一股脑儿地吐出来。
这个华玥,是晋帝胞弟敬王爷,也就是自己小舅舅的女儿,算起来也是自己的表妹。
敬王爷醉心于炼丹修道,几年前就抛下家中妻儿,整日间地埋头于道观里,经常大半个月的见不到人影,就连晋帝几次三番的说都不怎么听。
前一日还应得好好的,到了第二日,就又偷着跑去了。
这样一来二去,晋帝也懒得再说他,只管由着他去。
可是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敬王爷的女儿华玥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