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重重,此刻的皇宫已然人人紧张,草木皆兵。
各个宫门前都守着数名侍卫,宫门内京畿守军也已经被调入一部分,尤其是晟昭帝寝宫前,更是森森严严布满了神色紧张的羽林卫。
数名太医颤颤地跪在门外,小心地探着脑袋往内瞧去,但半开的房门内,屏风遮挡,照旧看不见任何情景,也听不到任何消息。
越是这样,几位太医就越是紧张。
自从陛下昭了那名带着面具的男子入内,又让他们退到殿外,到如今已经有足足一个半时辰了,如今却还没有半分动静,会不会……
终于有人忍不住,边擦着额角的汗水,便小声颤颤道:“赵太医……您看,陛下不会有事吧?”
太医院院正赵立正是焦躁之时,行医多年来还从未见过皇帝这般奇怪的病症,瞧着像是中毒,但却又验不出是什么毒;说是没有中毒,但到如今已经喘息不止,却又不是喘症的样子,药也不敢下,保守之下开出顺气的药,更是半点效用也无,当下便被皇帝骂了庸医。
庸医呐!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他这院正之位,只怕是再不能保得住了。
但偏生这个时候,这些个不懂事的后生小子居然还敢这般,还嫌他不够惨么?还是故意这样来讽刺他?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赵立不能容忍的,尤其是他现在还是院正!
于是当下给了那后生医徒一巴掌,低斥道:“这些事也是你能随便说的么?!”
这一巴掌打得响,连守在屋内的赵海也惊动。
皱了皱眉,被隔绝在屏风之后,只能惴惴等候的赵海从内摸出来,看着眼前跪着的太医们,不耐道:“陛下还在里面,大人们还是注意些好。”
“公公,陛下他……到底如何了?那人,能治好么?”终究忍不住,赵立还是开口探寻道。
赵海本在御前侍候,但是那黑衣男子将所有人都赶出来之后,留下来的赵海也被命令站在屏风之后,防止偷窥却又能保证随时等候传唤,又哪里能知道里面的情景?
他还想知道呢!
但话到底不能这么说,只能肃容道:“陛下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你们治不好,可千万别觉得旁人也不行。”
赵立面上一黑,若不是今日这时候,凭他赵海一个宦官也敢跟自己这般说话?!
但不及他开口,就听内里有脚步声传来,赵海忙不迭回过身去,看着黑衣人张口就道:“浮生先生,陛下如今……无落先生?”
待看清那人与浮生完全不同的黑金面具和更加修长挺拔的身姿后,赵海连忙改了口。
“赵大人。”无落点了点头致意,看着眼前众人一眼,却没有回答的意思,便越过几人往一旁走去。
晟昭帝的寝宫在长长高高的台阶之上,代表着九五之尊最高的地位,也是整个皇宫内唯一仅仅低于高鹿台的地方,因此一眼望去,几近所有的景象都可收入眼底。
无落看着脚下的景象,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和几不可闻的喃喃:
“就是为了这样的富贵荣华,所以才做出那般事么……”
那句话众人没有听清,但那一声叹息却是轻轻楚楚地传入耳中,所有的人心都沉了下去。
陛下,难道真的不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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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帝王寝宫前沉闷的气氛,永安宫内却是一片安静祥和。
哪怕宫外守着层层重兵,也无法扰乱皇贵妃练字时候的宁心静气。
自从晟昭帝突然病倒之后,从饮食穿着甚至到熏香都被一一查看,涉及其中的人都被关了起来。
至于皇贵妃,一者是因为身份;二者因为那碗参汤晟昭帝和赵海都明白连碰都没碰,又哪里会有干系?但饶是如此,仍旧是给永安宫外设了一层羽林卫,以护卫之名,行监看之实。
“稳实随洒,你倒是不慌乱。”
鸾歌轻笑,走到贵妃跟前,端详着她笔下的字。
室内本无人,如今突然炸出声响来,让贵妃的手不由一抖,霎时间歪掉了最后一笔。
“你回来了?”贵妃抬起头来,满脸惊喜诧异。
罢了忙手中的笔放下,拉过鸾歌的袖子,转着她的身子左看右看,目光企及那两缕白发时,有片刻的愣然:“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很早之前便这样了,只是如今不再掩盖罢了。”鸾歌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此番出去可有伤到碰到?”贵妃急切道。
“没有受伤,一切都很好。”心中暖流涌过,鸾歌笑了笑以示安慰,然后拉过贵妃的手,往一旁的软榻走去。
“我看外面有那么多羽林卫,是怎么回事?陛下的身子,你可有什么消息,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外面那些人,是派来监督我的;皇帝的病,是我做的。”
“你说什么?!”鸾歌刚坐下便一屁股站了起来。
“小着点声。”贵妃轻轻一笑,给鸾歌递过一盏茶:“先喝点润润嗓子。如今整个宫里都知道你和皇后娘娘一道失踪了,我还去找陛下要了一回人,若是给人发现你在我这里,我还怎么圆地过去。”
鸾歌坐了下来:“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贵妃点了点头:“很简单,那一****离开后,皇帝闻说长公主居然煽动各地守军进京逼位,当下便断了左相和皇后娘娘意图谋反,正待惩处之时,却发现二人早已不翼而飞。然后从甘泉宫内的丫鬟们口中得知,皇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