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外面,郁临旋将庞淼塞进马车,对,塞,看得出来非常生气。
然后,也没有同来的时候一样,跟她坐一起,而是坐在外面车夫的边上,便让车夫赶车撄。
庞淼的腰本就撞伤了,又被他动作毫不温柔地丢进马车里,撞上冷硬的车板,痛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好久,她都没有坐起来,就保持着他塞她进来时横卧的姿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胸腔里的那团心火慢慢消了,她也有些惊诧自己的举措偿。
她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了,显然气昏了头。
但是,她真的很难过。
特别是现在,气没了,那份伤,那份失望,那份痛,就显得更加明显。
“是有庞淼了,那是因为得不到我爱的人,只能找个爱我的人共度余生了,不是说,这世上治愈情伤的最好方式,是另一段感情吗?所以,我努力着,努力对庞淼好。”
“你不爱她?”
“你明明知道还问。”
她闭上眼,感觉到心口在滴血。
她是爱他的人,池轻是他爱的人。
他对她好,只不过是为了治愈他在池轻那里受到的情伤。
他不爱她,自始至终,都不爱。
原来,二姐说的是真的。
她,就是那个蠢货。
马车是先到的天明寨分镖局,停了下来,郁临旋下了。
庞淼听到他跟车夫说:“将王妃送回王府。”
马车再度走了起来。
庞淼牵了牵唇角。
看来,她这次是彻底触到了他底线,他生气得厉害呢。
说好的恐她有危险,要她寸步不离呢?
原来,一切的一切,在那个女人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底线。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车夫跳下马车,对着车内道:“王妃,到了。”
车厢内没有任何回应。
车夫以为里面的人睡着了,又拔高了音量再次重复了一遍:“王妃,到家了。”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车夫心下一紧,恐出了什么事,连忙撩开车幔,发现庞淼就躺在车厢里面,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车夫眉心一跳:“王妃......”
“我没事。”庞淼缓缓坐起身来,弯腰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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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来得很早,晚膳还没用,天就黑了。
小西端着托盘走进厢房的时候,郁临旋正负手立在窗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夜色,不知在想什么。
因为门窗都洞开,风直往屋子里灌,小西还打了个寒颤。
“大当家的,该用晚膳了。”
郁临旋也没有回头,只淡声吩咐:“放在桌上吧。”
小西依言照办。
正欲退出去,又想起什么,顿住脚步,“请问大当家的今夜是宿在这里吗?还是一会儿回王府,要给大当家的准备马车吗?”
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而且,还是跟庞淼之间的。
因为这段时间,他们夫妻二人好得就像是一个人似的,一直就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双进双出的,结果今日这个男人阴沉着脸前来,关键是,就他一人,不见庞淼。
然后,也没去前面处理公务,就直接来了这个厢房,在厢房里一人一呆就是一下午。
现在,还在吹冷风,这么冷的天。
“不用。”男人回头,瞥了他一眼。
只一眼就收了回去,但是,小西还是被他眼中的神色震住。
似有苍凉,似有颓然,似有无奈,当然,也还是带着一些余怒未消。
小西怔了怔,太复杂,他不懂,回过神,想起不用准备马车,就是表示夜里不回去。
“那要给大当家的准备热水吗?”
“不用。”
热水也不要?
难道不洗就睡?
算了,估计此时这个男人也没有心思去洗。
小西退了出去,见门窗对着大开,真的冷风直穿,他又轻轻地将房门给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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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厢房
庞淼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饭菜,一丝胃口都提不起来。
抬头望望外面的天色,又侧首看看墙角的更漏,面容惨淡。
今夜他是不回来了吗?
下午她一人坐在屋里想了很多,也反省了自己的行为。
白日在凉亭里,她的确是冲动了,至少,这件事,不应该迁怒到池轻头上。
他爱池轻,并不是池轻的错。
她是做得有些过分了。
她还准备等他回来,跟他谈谈,至少,在对待池轻这件事上,她想认个错,没想到,他压根就不想回来。
心里越发难过得厉害,此时此刻,此情此情,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在王府的日子。
她永远在等。
他经常不回。
或者,回了也不回厢房,而是直接去书房。
这种等待的滋味很绝望,就像是永远看不到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永远看不到希望。
想想,似乎也不能怪郁临旋。
他也从来没有说过爱她,他只说,想对她好。
是她奢望得太多了。
用今日郁临旋的话说,可能就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对她太好了吧,所以,她才变得这般贪心,这般不可理喻。
其实,冲动一次也好,至少搞了个清楚明白,她不要这种粉饰的太平,粉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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