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一些杂事,郁临旋才用晚膳,晚膳过后,又去大安、老博和陈敏家里去了一趟,给他们家人送了一些银票。
并坐下来陪了陪他们家人撄。
主要是宽家人的心,虽然知道大家都不缺钱花,再多的银子也不及人活着,但是,事已至此,活着的人得继续好好活。
在大安家的时候,忽然想起那个女人躺在他身侧,满眼忧伤地跟他说,你知道吗?大安还让我帮他挑了一枚簪子,说是送给自己的妻子,谁知道,他却是再也不能亲手送出去了。
心中触动,他问大安的妻子:“大安买给你的簪子,你拿到了吗?”
大安妻子抹泪:“拿到了拿到了,大安随身带着呢。偿”
“嗯,”郁临旋点头,心里也是无限伤感,“他怕你嫌他的眼光不好,让我夫人帮他挑的。”
大安妻子一个劲说:“好看好看。”
回天明寨驻点的路上,郁临旋一直想着大安妻子的那个眼神。
那眼神分明告诉他,簪子再好看,也换不回来大安了。
他知道,其实在她的心里,只要是大安送的,再丑,她也是喜欢的。
心头戚戚地回到厢房,他坐在灯下,又想起那个抱着庞夫人放声大哭的女人。
厢房的门没有关,有人在探头探脑,他转眸望去,发现是萧逸。
“有事吗?”他问萧逸。
“没,没事,我就是看看大当家的睡了没有?”萧逸挠挠头,转身走了。
他也没有理会。
心头有些躁,静不下来,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拿了本书,准备看看,让自己沉静下来,却发现根本看不下去。
无意间发现萧逸从门口走过去,没多久,又从门口走回来,并且朝屋里看了又看,他唤了他:“站住!”
萧逸退到门口:“大当家的,有事吗?”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有事吗?”郁临旋凝着他。
“我没事呀。”
“没事做什么一会儿探头探脑,一会儿走来走去?说!到底什么事?”
“真没事,我只是难得在分寨睡,有些不习惯,大当家的习惯吗?就没有觉得不舒服吗?”
郁临旋剜了他一眼:“风餐露宿的,你都习惯,软床软被的,你跟我说,你不习惯?”
萧逸“嘿嘿”笑着,嘴里嘟囔着:“是啊,怎么就不习惯了呢?大当家真没觉得不舒服吗?”
郁临旋有些无语了。
“是不是我不舒服,你就习惯了?”
萧逸一脸冤枉:“大当家的怎么能这样说?”
“那就给我回房去好好睡觉!”
“是是是!”
萧逸走了,不时回头望。
郁临旋是在萧逸走后不久发现自己不舒服的,心口痛,就像是有把火在烧,又像是有把尖刀在细细地划,那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很难受,烧得似乎心口要爆裂开来,又痛得让人心口一阵一阵痉.挛,只片刻时间,就让他有些无法忍受。
他强撑着探向自己脉搏,震惊地发现,竟然是中毒之症。
中毒?
他如何会中毒?
蓦地想起萧逸方才的反常,他喘息着大唤:“来人,来人!”
有人闻声赶来,见他脸色煞白,双目赤红,吓得不轻。
“大当家的,怎么了?”
“去,去将萧逸找来!”
“是!”
萧逸很快就赶了过来,刚近前,就被他一把攥了衣领,气喘吁吁逼问:“说,怎么回事?”
若说萧逸给他荼毒,他绝对不信。
但是,萧逸定然知道什么。
果然,萧逸从袖子里掏出一粒药丸,递给他:“大当家的先将这粒解药吃了,我再说。”
郁临旋接过,拿在手里端详,又微微眯起充血的眸子瞥向萧逸。
萧逸感觉到了危险,连忙声明道:“我绝对不会害大当家的。”
这一点,他信。
萧逸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他胸口起伏得厉害,才这么一会儿时间,他已经汗透衣衫。
喘息地将药丸送入口中,他接过萧逸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咽下,眸光如刀,一直盯着萧逸不放。
萧逸都不敢直视他,将他手里的杯盏接过放在桌上,“大当家的,现在感觉如何?”
郁临旋运功调了调息。
那股灼烧和凌迟之痛缓解了不少,并逐渐淡去。
“说吧,怎么回事?若有半分隐瞒和欺骗,你知道下场!”
萧逸抹了一把冷汗,这才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道了出来。
“大当家的跟王妃从宫里回来的时候,王妃找我,将这粒药丸给了我。王妃说,当日大安被蛇咬,她之所以不愿意取血,并不是吝啬那点血,也不是因为故意让大当家的误会,而是因为她的体内有毒,恐传给大安。她说,若不是那夜听到我跟大当家的对话,她也不知道,大当家的也中了蛇毒,且是用的她的血做的解药,她担心大当家的也中毒了,所以,给了我这粒药丸,因为这种毒每月初一发作,让我今夜要时刻注意大当家的,一旦不舒服,就赶紧将解药给大当家的服下,还让我保证,在大当家的没有服下解药之前,不可以告诉大当家这一切。”
郁临旋震惊了。
他是真真切切震惊了,完完全全震惊了。
原来,这一切,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题外话---9日23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