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淼在马车里怔了怔。
听声音就在窗外咫尺的距离,想来这个“手”字是跟她说的。
他会医,所以这是要给她探脉偿?
并没有依言照做,她回了句:“我没事。撄”
眼前却是骤然一亮,男人直接自外面撩开了窗幔。
两人就这样没有一丝遮挡地直面上了。
见他手里拿着她的帕子,她以为他说的“手”是要将帕子还她,便伸手去接。
他顺势按住她的腕在窗沿上,略带薄茧的指腹探上她的脉门。
她一颤,想将手收回,他却先她一步出了声:“别动!”
简短两字如同魔音钻耳,她又如中梦魇一般,当真不动了。
就像是那些年的很多个夜里,她脚寒,他上了榻以后,会用自己的脚去捂她的脚,她本能地想要回避,他说“别动”,然后,她就乖乖的一样。
他的指腹很烫,落在她的肌肤上,那相触的一点就像是有烟火溅在上面,灼得她有些疼。
唯一庆幸的是,她身上的那个毒,脉象上探不出来。
她去医馆找几个大夫探过了,都未探出。
郁临旋搭了很久,凝神细探,收回手的时候,只是眼睫动了动,什么话都没说。
庞淼也未将手立即收回,而是朝他摊开手掌:“帕子,谢谢。”
也是简洁的两个词。
郁临旋怔了怔,反应过来,将手里的帕子递还给她,面色清冷。
庞淼接过以后,又伸给萧逸:“三当家的,实在对不住,快擦擦吧......”
她的话还未说完,眼前蓦地一暗。
原本窗幔是被郁临旋只手撩着的,此时他忽的松手,窗幔就被尽数放了下来。
然后,就隔帘听到他淡然的声音:“前面就是落枫镇,找个地方洗一下。”
“嗯。”萧逸回应。
庞淼愣了一瞬,所以,不用擦了?
好吧,她将帕子收回。
马车再次行了起来,她还是很难受,特别是马车一颠簸,感觉又要吐了,她连忙拿帕子捂着嘴。
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怎的,帕子就只是经过那个男人的手那么一小会儿,她竟觉得沾染上了他的味道。
熟悉的,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的,好闻的、淡淡青草薄荷的味道。
而此时闻着这个味道,让她更加难受了。
所幸马车没行多久,又停了下来,落枫镇到了。
队伍是在一家饭馆前停的,郁临旋让大家下马用午膳。
其实此时还是半上午,用午膳有点早。
而且他们在邻水镇的客栈里已经备了今日白日的干粮的,计划本应是白日赶路,夜里才住店。
但,既然大当家的如此安排,众人自是没有任何异议。
一进饭馆,萧逸就要了间房去换衣服去了。
大家也系马的系马,上茅房的上茅房,见庞淼和佳佳从马车出来,郁临旋道:“节约时间,你们两人先去点菜。”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庞淼跟佳佳怔了怔,又互相看了看,佳佳问:“我没有听错吧?是让我们两人点菜吗?”
庞淼点点头:“好像没有听错。”
佳佳顿时就激动了:“太好了,那可以点我们两个爱吃的菜了,哈哈,走,我快扶你进去。”
进了饭馆,庞淼因为不舒服,让佳佳一人去点菜了,嘱咐她点一两个清淡一点的菜。
末了,想起什么,又让她点一碗面,然后,自己便择了个位子先坐了下来。
郁临旋走过来的时候,她正提壶准备给自己倒杯水。
茶水刚流出,茶壶就被他接了过去,在她怔愣的目光中,他回头吩咐小二:“不要茶,来壶热水。”
然后,就将手里的一个小纸包往她面前的桌上一放。
“每餐餐前一粒。”
庞淼垂眸,随着他撤手的动作,小纸包散开来,可以看到里面包的是药丸。
她眼帘颤了颤,所以,他方才是去给她买药去了?
药铺就在这附近吗?好快。
实在难受,她也不跟他客气,也不等小二的水上来,她捻起一粒直接送入口中,吞咽了下去,才道:“谢谢。”
“当日,你离开王府,不是说找医畏寒之症的神医去了吗?”
郁临旋没有坐,就长身玉立在那里。
庞淼怔了一下,当日,她的确是跟贴身婢女海蓝这样说的,让她如此告诉他。
她其实也没有撒谎,真的是寻医去了,虽然,寻医是次要,想离开了才是真正的原因,虽然最后寻医的结果,事与愿违。
她没有回答。
他又道:“那怎么会越发严重了?以前至少对冷食不会如此。”
庞淼垂眸弯了弯唇。
以前对冷食不会如此吗?
从记事起,她就是如此。
只是在王府的那些年,她不舒服的时候,她没告诉他,他也不会发现而已。
“娘胎里带下来的病不好治,神医也没有办法,至于为何会越发严重,可能是因为岁数越来越大的原因吧,毕竟在王府的时候才十几二十岁,岁月不饶人不是。”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她抬眸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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