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的动作很轻。
所以除了刚开始有些蜇痛,后面还好,而且,他也很有耐心,一点一点将药抹均匀,将所有的伤都覆盖掉。
等药擦好,厢房也收拾好了偿。
陆长风让她先回厢房休息,自己又去忙去了撄。
庞淼便这样住了下来。
午膳是下人送到厢房里吃的,用完午膳,她还稍微小寐了一会儿。
起来的时候发现很多人在搬箱子,从库房里往外搬。
她过去问了问,才知道,宝玉轩在鸾县开了个分轩,这些库存是准备发过去的。
本想搭手帮忙的,后一想,都是珠宝玉翠之类的贵重之物,她初来乍到,还是避嫌不要碰比较好。
而且,搬的都是男人,她一个女子,就不凑热闹了。
想起陆长风说擦脸的那个药,一日要擦三次,她便直接前去了客厅。
因为药箱就放在客厅,陆长风说下午的时候再帮她擦。
宝玉轩那么忙,她就不麻烦他了,她可以将药拿了回房对着镜子自己擦的。
也没想到客厅里有人,她一直走到门口才发现,脚都差点迈进去了。
是陆长风在会客。
似是人不少,有人坐着,有人站着。
当那抹熟悉的绛紫色身影入眼,庞淼迈出去的那只脚一脚踩空。
于是乎,就那么一脚踉跄地迈进了门槛,成功吸引了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是因为她找上.门来的吗?
好在还有一脚在外面,来不及看那人的表情,她连忙将进去的那只脚收了回来,飞速转身准备溜之,却不想被陆长风喊住。
“陆灵,有事吗?”
她脚步顿住,此时此刻,她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的脸上还带着巾帕。
只是,这一声陆灵......
她不叫庞淼,叫陆灵,也不知某人会作何反应?
脑子快速地转,她忽然有了一个决定。
闭目定了定心神,她转身,笑意盈盈地走了进去:“我是过来拿上午陆大哥给我擦的那个药的,不知道陆大哥有客人在。”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看着陆长风的。
当然,眼角余光是能扫到某人的。
某人在看着她,只是面色沉静、双目深幽,看不出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一丝情绪。
庞淼径直走向陆长风,快到他面前的时候,脚下蓦地一崴,差点摔跤,陆长风眼疾手快,起身将她扶住,她几乎就撞了陆长风一个满怀。
“没事吧?”陆长风问她。
她摇摇头,“没事。”站直身子。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她跟郁临旋说过,她有落脚的地方,还有了喜欢的人,如果能让他误会自己跟陆长风,也是不错的。
在大齐,为了能上族谱,有不少人嫁入夫家后改为夫姓。
她叫陆灵,就让他去想。
这样,他会将休书给她吧?
“药等我谈完事情帮你擦。”
陆长风说完又撩袍坐了下去。
这句话对于此时的她来说,简直就是锦上添花,她点点头:“嗯。”乖顺得像只小猫。
陆长风将郁临旋几人介绍给她。
“这位是天明寨的大当家的。”
庞淼这才转眸光明正大看向郁临旋。
四目相对,彼此的眸子胶在一起。
他的邃静,她的......
她撇过眼,垂眸颔首,致意。
对方却并未作出回应,只是看着她,也没有说话。
陆长风又介绍她,“陆灵。”
前面没有加任何头衔,比如朋友,比如妹妹,什么都没有,就只陆灵二字。
这介绍庞淼很满意,因为想象的空间很大,就生怕对方再问,比如是陆长风的什么人。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郁临旋没有任何表示。
想想也是,他或许根本就不在乎。
陆长风又介绍边上的萧逸,“这位是天明寨三当家的。”
她继续颔首,萧逸也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又转眸看向他们家老大。
末了,庞淼就站在陆长风边上,听他们双方交谈。
听了一会儿,她就大概明白了事情始末。
事实也再一次证明,她以为是因为她找上.门的担心也是多余的。
跟她丝毫关系都没有,是生意上的往来。
宝玉轩下午要走的那匹珠宝玉翠首饰,是准备通过天明镖局送去鸾县。
但是,因为天明镖局最近有发生被劫的事情,陆长风又不甚放心,所以,便约了天明镖局的人前来商议万全之策。
“陆老板尽管放心,这一次,我会亲自押镖。”
郁临旋话很少,就算说,也是言简意赅。
但是,只要他说的,都是掷地有声、分量极重。
萧逸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家老大。
今日,这个男人已经第三次让他震惊了。
第一次,当然是为了一个女人一掷千金,结果这个女人是谁都不知道。
他后来奉命去调查,就查出了两个信息,姓名:陆灵,年龄:二十三,其余一无所知。
因为这种绣娘大赛美其名曰:不问出身,不拘一格选人才,所以,很多人都只有这两项基本的信息。
他将所查到的结果告诉这个男人时,男人只是沉默。
第二次,就是当他告诉男人,下午宝玉轩的陆老板约天明寨押镖的主事见面,男人说,他亲自来。
因为这些年,这个男人已很少抛头露面,基本都是幕后掌控一切,他可以很详细地告诉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