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是这个亲人,就是我一心一意为他的这个亲人,他杀死了我最爱的女人……然后,然后…….我还在这里做着他!”
说到最后帝王显然有些激动,红了眼眸。
樊篱蹙眉,心疼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在脑子里搜刮了很久,想到了一个人。
“你不是还有六六吗?你要为六六着想,六六也只有你了,你不希望六六的童年像你一样对吧?”
帝王没有做声。
他当然不希望,所以,他小时候没有的,他都希望六六有,满月、百日统统都要过。
他绞尽脑汁设计紫玉玉佩、用心良苦地让工匠做玩伴人偶,他就是想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六六,一样也不给他留下遗憾。
然而,他却让六六失去了最最重要的,母亲。
忽然想起什么,“王德!”
王德闻声而入。
“明日将偏殿收拾出来,将六六接进宫来住吧,青莲跟奶娘随六六一起入宫。”
王德原本一震,直接将六六这样接进龙吟宫来住?后又听到青莲一起入宫,他霎时心花就怒放了。
“是!奴才这就去收拾。”
说完,脚下生风,麻溜地就出去了。
樊篱蹙眉。
“那顾词初呢?这样做不是很妥吧?毕竟在外人看来,顾词初是六六的娘,我觉得,你要不就干脆给她一个名分,让她带着六六一起进宫来,反正大家已经在猜测你们的关系,而且四王爷又是女儿身,大家更加肯定了这点,要不,就什么都不动,继续让六六在四王府。”
“为何不妥?”帝王却不以为然,眸色微厉,瞥向樊篱,“六六他娘刚死,就让别的女人来当六六的娘,这才叫不妥!而且,自古以来,世子养在皇宫的例子又不是没有,有几人将自己的娘带在一起的?不断奶不成器,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吗?我没有子嗣,将世子放在膝下培养,完全情理之中。”
樊篱被他说得竟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他有些恍惚,这还是刚刚那个一脸颓败、跟他诉说着往事、无助又无奈的男人吗?
其实,这也是他一直佩服这个男人的地方。
就算是在最痛苦、最艰难的低谷,他也同样可以保持那份思考和那份气魄。
这种气魄,他只在他身上见到,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甚至,真正的帝王郁临渊身上都没有。
他在郁临渊身上看到的是狠、绝,而在这个男人身上,虽然也有狠绝,却明显不及郁临渊,但是,那种气魄,那种天下尊者的气魄,他只会比郁临渊强,就像是与生俱来。
自古以来,身为帝王,是需要铁血,需要狠绝,但是,若是残暴残忍,那就未免过了头。
方才他说,他早已没了自我,彻彻底底地变成了郁临渊。
其实,他想说,他和郁临渊一直都是两个人,就算一样的字迹,就算一样的声音,也从来都是两个人。
“对了,夜里去城北小屋那边吗?”樊篱问男人。
毕竟郁临渊还泡在药水里面,虽然醒了,但是情况并不好。
“不去。”
男人回得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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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风雪依旧,连夜市的灯火也一盏一盏灭了下去,路上看不到几个行人。
庞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失魂落魄地走着,发上、身上已经被大雪覆白,小脸冻得通红,她却好似浑然感觉不到。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就一直走着,一直走着,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回王府。
晚上的时候,她在望天楼的外面看到贾前的事已经被发现了,官府正在介入调查,当时,贾前的尸体正好被捕快抬出来。
所以,她不能回王府,如果找不到她的人,至少不会轻易定五王府的罪,至少连累不到郁临旋。
可是,她能去哪里?
庞府也是万万不能回的,她也不能连累她的父亲。
身上银子是有的,但她也不敢投店,就怕有人认出,说她是五王妃,本就住京城,为何还要跑去投店,那样反倒此地无银、嫌疑更大。
她就这样走着,不知道能走到哪里去?
京城如此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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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里,池轻仰脸望着头顶的青砖,蹙眉。
怎么不滴了?
青砖上水珠都没有了。
不过还好,她喝了一碗,又接了一碗,也就是还有一碗存的。
将瓷碗端起,小心翼翼地回到席子边上,生怕溅出来一滴,现在对她来说,水比血精贵。
可是,她深知,这不是长远之计。
没有吃的,迟早也会饿死,靠这仅有的一杯水,她至多熬上几日。
睡吧,虽然不知时辰,不知外面是白日还是夜里,她告诉自己,还是睡吧。
睡着了,可以保持体力,睡着了,也不知道饿,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在席子上躺下,她缓缓闭上眼睛。
好想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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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下朝回来,刚踏进外殿,就听见里面小家伙咿咿呀呀的声音,面色一动,他快步走了进去。
就看到青莲正抱着小家伙,小家伙看到殿里面很多新奇的摆件新奇得很,开心得手舞足蹈呢。
“六六!”
众人见帝王进来,全部行礼,青莲亦是,却是被帝王一把上前扶了她的手臂,没让抱着六六的她跪下去。
“都起吧。”
帝王朝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