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瑾惊叫一声就掉到了一楼,不过因为安眠药的作用,他并没有出梦。
我低头看下去时,他安然无恙地爬起来朝某一个暗角走去。
江慕尧的眼神极度痴迷,虽然棺材里的人是刘珺瑶,可我心里依旧很不是滋味。尤其是江慕尧看我一眼后,突然说道:“当初我没能送你最后一程,伊伊,我要跟她道个别。”
他不是在跟我商量,说完就让我搂紧他,而后伸手来捂我的眼。
我使劲扒拉了下那只手,透过指缝看到他伸出两指碰了下口罩,而后将那两根代表亲吻的手指碰在了刘珺瑶的唇瓣上。心里酸酸涩涩的,我顿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他对我这么好,全都是因为刘珺瑶。他守了近百年的也是刘珺瑶,不是我。
我知道自己神经了,刘珺瑶跟我压根就是同一个灵魂,可眼下那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如此逼真地躺在我面前,我真的淡定不下来。
悬棺突然晃荡了下,江慕尧手下的美丽女子居然一点点化成了一滩黑水,黑水之中泡着一架森森白骨。
江慕尧神色微变,眼神骤然犀利。他伸手在黑水里摸索了会儿,刺鼻的腐臭熏得我几欲呕吐。他的身子却猛地震了下,也不知道他摸到了什么东西,紧紧握在手里我什么也看不到。
“让我看一眼吧。婴灵的尸体被钉在墙上,悬棺里又是刘珺瑶的尸体,肯定是我的潜意识在警告我什么。你不是说当年是她们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吗?刘珺瑶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报复,背后的真相肯定不简单,今天看到的这一切都是最好的证明,我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江慕尧的眼神里又流露出一股哀伤来,他轻轻摇头,拳头握得死紧:“这东西不是线索。伊伊,我带你去一楼。”
周怀瑾不知道去了哪里,江慕尧带着我把一楼搜了一遍,我们都看不出哪里不对劲,也没再看到哪里画有8字形的龙图。
婴灵这一次没再追着我过来,但啼哭声一直都没止住。
“伊伊?过来一下。”周怀瑾的声音从楼梯下面的隔间传过来,我看了江慕尧一眼,急急循着声音跑去。
楼梯下的空间被装修成了储藏室,可在放东西的架子最里面,居然供着大大小小数十个灵牌,墙头上还挂着一张合照,我稍微一数,一大家子足足有三十几口人。
我手脚立马凉了,该不会这么多人都是被刘珺瑶害死的吧。
江慕尧猜到了我心中所想,赶紧摇头:“不会,据我所知,当时被骗去……”话说到一半,他突然看了我一眼,径直改了口,“当初最多死了不到十个人,不会有这么多的。这些灵牌里的人也不全是被你害死的,伊伊,我们此时在楼里看到的一切并不一定真实。”
周怀瑾聚精会神地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又把灵牌挨个看了一遍。我知道他在默记,等醒了之后还得画出来。
不过是盯着周怀瑾多看了两眼,我突然觉得眼前一阵恍惚,模模糊糊中竟然将他的侧颜跟江慕尧的重叠在了一起,还因此痴痴地傻笑了下。身边的江慕尧发觉这一点后,拽着我的手就离开了那间储藏室。
我也不知道他把我带到了哪处暗角,只知道有一双冰凉的唇压了下来,辗转在我嘴巴上吮吸噬咬。
许久没亲热的我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鬼楼明明是个梦,可里面发生的一切都让我觉得特别真实。
“伊伊,之前周旻在阴铃上动了手脚,跟你亲热过后我体内突然有一股纯阳之火焚烧。等我完全康复,我们再……”他的声音率先嘶哑下来,“我真想要你,你想我吗?”
“江慕尧,”我嘤咛一声,压根受不住这种诱惑,就刚才被他撩拨了这么会儿心里已经想得不行了,所以我赶紧推了他一把,“我喜欢你,我只把小周哥当哥哥,你不要吃这种无名飞醋。刚才你亲刘珺瑶的时候我也不痛快,但并没有说什么,所以你要懂……唔……”
冰凉的气息本来在我颈盼拂动,但我的表白就像上好的合欢酒,以至于他的喘息明显加重了。
我话还没说完,那双薄唇便寻到了慰藉开始在我嘴巴上舞动,我整个身子都轻颤起来。这家伙的吻技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再这样下去我真恨不得立马把他推倒。
“伊伊,现如今爱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躁动之际,他突然呢喃了这么一句情话,我骨头都为之酥了。
就在我把持不住内心越发膨胀的情愫的时候,手上突然猛地刺痛了下。十指连心,我当即就痛醒了。
茫茫然睁开眼时,苗苗姐正在拿针扎周怀瑾,她冷冰冰地睨了我一眼:“快起床,都快中午了。”
我跑进洗手间的时候才发现脸上红坨坨一片,摸摸贴身藏着的怀表,心里跟蜜糖一样甜。
周怀瑾一醒过来就开始画鬼楼里的合照、灵牌上的名字、悬棺上的符形……我把被钉在墙头上的婴儿尸体跟苗苗姐描述了一遍,她听了直咋舌,难以执行地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你上辈子得罪谁了,那人居然这么残忍地对待一个没出世的婴儿?”
我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姐,我还没记全,有的暂时想不起来了。你看棺材上的图案,像不像什么诅咒?”
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我已经被索命了四世,略一犹豫,还是硬着头皮说了。苗苗姐瞪着我冷笑了一声:“初伊啊初伊,你果然还是跟那只鬼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