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的火车,颠簸了四十几个小时才到拉萨。胤轿艺个人都散了架,不过我也趁这个机会在卧铺上使劲睡了个昏天暗地?
画溟说周怀瑾朝不保夕,仔细问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要不是我在梦里看到的周怀瑾很奇怪,我一定不会跟着画溟过来。
踩到地的那一瞬,我整个人都从飘飘忽忽中清醒了过来。
我们的目的地是“羌塘”,一下了火车就有人开着越野车来接我们了。一问才知道是萧天凡一早就给我们做好了安排。
画溟看我口罩捂得严实,忙问我伤口怎么样了:“我们要去的地方环境不太好,你的伤口不尽快处理好肯定不能跟进去。”
我瞄了李宝扎一眼,其实这两天在火车上我早就后悔了。虽然李宝扎对我没感情,但她也是女人,没理由对我的脸下手,不过她从头到脚都透着一副“别烦我”的气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让她帮我处理脸上的伤。
不过她显然也注意到了我在偷瞄她,淡淡地哼了一声并没说话。
画溟见状,立马舔着笑脸用胳膊肘推推李宝扎:“宝宝,晚上你帮伊伊处理下吧,不然她到时候肯定得成我们的累赘。”
虽然他是在帮我说话,可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到住宿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抬头一看漫天晶晶亮的璀星,特别美。
我突然很想念江慕尧,这么美的星空,有他在的话,那感觉真幸福。
我跟杨乔谈恋爱的时候,他是个暖男,但一向都规规矩矩没做过什么浪漫的事情,最浪漫的就是那年我生日的时候他买了一束花。
现在回头想想,不是他不浪漫,只是他没心思在我身上耍浪漫。
毕竟他爱的不是我,心思花太多只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也怪我那时候对爱太没有概念,以为平平淡淡相敬如宾就能一辈子。现如今有了江慕尧我才体会到情感上的大起大落,虽然心痛的时候也曾撕心裂肺,但回头想想,那何曾不是一种刻骨铭心。
吃过晚饭李宝扎就到我房里来了,带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各种型号的刀、钳子、夹子,看得我手脚直打颤。画溟还拿来一个瓷瓶,说是他们画家的传家宝,对我脸上这种鬼挠伤特别管用。
其实我并不太相信他们俩的能力,毕竟不是医生,动刀会没个准。不过我的左脸已经毁得不像样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能挽救一点是一点。
没有麻药,李宝扎帮我刮腐肉的时候我疼得全身都在抖,眼泪鼻涕都不听使唤地往外涌,别提多狼狈了。要不是画溟找了东西让我咬。我的嘴唇肯定要被自己咬烂。
洋洋这家伙特别喜欢我的血,一直在我脸上舔啊舔的,画溟他们也没阻止,说是让他帮忙止血也挺好。画溟临走前把瓷瓶留在了我床头。说是等血止了再抹。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夜里突然开始发低烧。
我难受得直哼哼,突然有个冰凉的东西覆上了我的额头,我顿时觉得好受多了。紧接着有团冰包住了我,身上的热度很快降下去。
迷迷糊糊中洋洋好像又舔我伤口了,还在我耳边直叹气。我睁眼看的时候,无奈头脑混沌不清,看了半天只觉得头昏眼花什么也看不清。
冰冰凉的吻旋即落在我脸上,左脸颊上的两道伤疤不知道被亲了多少下。
我潜意识里已经隐约知道是江慕尧来了,下意识地抱住他开始哭。
画溟把我当枪使的委屈、脸被毁了的委屈、还有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彻底解除的“隔世报”带给我的委屈,在病痛中全部化成了眼泪不住地往外涌。
我也不想这么坚强,其实每次去危险的地方我都很怕。可我没有怯懦的资本。
这辈子我若不坚强,下辈子就还要继续遭受这样的苦痛。我想,如果这一世不把红眼龙都消除,下一世已经被我消除掉的红眼龙图可能还会重新出现在老地方。
江慕尧叹着气。不断地帮我擦眼泪,最后他干脆一边用舌头舔,另一边用指腹轻轻擦。
生了病的人总是比平常脆弱,以前读书住校的时候。每每生病都特别想我妈。
被江慕尧这么一宠溺,我立马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窝,还忍不住撅起嘴巴找他的嘴巴去亲。
我们好像很久没这么亲昵了,要不是神志不清。估计他肯定忍不住要把我吃干抹净。我脑子本来就混沌着,被他这样一团冰火一熏,就更找不着北了。
他把我压在他的胸口,我明显听到他喘得有点厉害。
过了很久他才轻轻拍着我的背。柔声道:“我一睁眼你又不在了,伊伊,你怎么总是这么心急?我真怕你一出我视线就出事。伊伊,我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
他身上很冰,我这会儿已经情形了些:“你说。对了,周叔不是一直在找戴筱曼吗?我见到她了,长得很漂亮,不过心好像挺毒的。”
“戴筱曼…;…;”他沉吟半晌。又转回他之前的话题,“过两天可能…;…;伊伊,我希望你能记住,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对你的心始终不变。”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开始吞吞吐吐,闷闷地点了头,心里浮起一丝不安来。
“伊伊,我说的你真记住了?”
“记住了。江慕尧,我想告诉你,以后不管再看到什么以前的事情,我都尽量不再跟你生闷气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不会再被那些往事绊住我们的幸福了,你别生我气。”
他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