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勾勾盯着骆宝樱看,华榛在旁瞧见,眼睛都瞪大了,暗想罗天驰因他姐姐的事情,真个儿是有些失魂。

那姑娘才几岁啊,这都能入得了眼?

幸好罗天驰尚有理智,很快就收回目光,世上千种万种人,有些地方相似,也不是不可能,可他的姐姐,唯独那一个,随风而逝,永不再会。

心头酸痛突袭,使得他挺起背脊,负手往外走去。

骆宝樱回眸时,只看到他的背影。

拾起一支镶宝花的累丝金簪,江丽宛笑着与骆宝樱道:“我看你戴这个合适,不老气又好看,这宝花的颜色跟你今儿的裙衫也很相配呢。”

那是淡淡的粉色宝石,在这铺子里算是顶贵的了。

果然是世家出来的识货,可骆宝樱心疼哥哥的银子,在骆家住得久了,知晓寒门的苦处,夏天没有冰,冬天也没有炭,这样贵的簪子戴在头上,只怕晃别人的眼睛,她拿了一支乳白色参杂红丝的玉簪,笑道:“这个好像更好。”

明显的杂玉,不过九岁的姑娘正是活泼可爱的时候,无需华丽装束,她又生得玉雪漂亮,戴什么都好。

江丽宛却道:“两样都要罢,这个粉簪我送给你。”她微微一笑,“咱们投缘呀,就当礼物。”

多么大方,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骆宝樱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儿,瞧着挺秀丽的,家世也好,要论条件,配哥哥着实妥当,可她怎么能凭这个就接受,问骆元昭:“哥哥,二姑娘要送给我呢。”

江丽宛脸就一红。

华榛粗性子,挑眉道:“哎呀,拿我的钱做好事?不如我送骆三姑娘好了。”

骆元昭忙道:“无功不受禄,妹妹若要,回头定然会被父亲母亲训斥。”他上前一步,轻声问骆宝樱,“你想好了,就要这玉簪?”

“嗯,就要这个。”

骆元昭便付了银子。

见他拒绝,江丽宛满是失落。

骆元昭买下簪子,便领妹妹同他们告辞,罗天驰仍站在外面,瞧着身影孤孤单单的,想那偌大的侯府,只他一人住着,也不知多可怜。她轻声道:“外面太阳大,罗公子不进来呀?”

罗天驰心头一跳,转过头看向她。

对面的姑娘虽也漂亮,可与姐姐生得并不像,自己真是多想了!

骆宝樱想与弟弟多说几句话,微微笑道:“湖州与京都很不同吧?京都可也有这样热?”

“京都风大,没有这边闷热。”罗天驰语气淡淡,并没有说下去的兴趣。

那瞬间,她眸色黯然,正好骆元昭拉着她要去别的铺子买熏香,她冲他一颔首走了,心里哪怕有再多的不甘愿,也不好停留。

她用什么理由呢?

脚步匆匆穿过街道,太阳炙热,照在脸上火辣辣的,她抬头看一看,伸手微挡,脑袋朝左侧着,又略低下来,往前走了。

那裙摆里外两层随着她脚步,微微翻卷。

罗天驰看得出神,想起姐姐最怕晒黑,夏日出门必是要打伞,或是戴帷帽,没有这两样,她便是用手挡着也将那脸护得周全。

这样的动作,谁都能做,可谁能做得丝毫不差?

可她怎么可能是姐姐?

他低声与华榛道:“我必是入了魔障!”

自从姐姐去世,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几天都不曾吃喝,昏厥过去,可醒来,那噩梦仍没有变。

人死了如灯灭,他最亲的姐姐真的死了!

从此后,他没有一日开颜,死气沉沉,哪怕两位姑姑开导,他也不能走出来,因他对罗珍的感情如姐如母,每当他想起双亲不在,总会想,幸好还有姐姐,后来外祖父去世,他也会想,幸好还有姐姐。

可这唯一的姐姐也离开了他。

或者,他真是天煞孤星?

十三岁的少年便算是个侯爷,到底还没有成长为男人,他有着这个年纪的脆弱,仿佛不堪一折,也正如此,皇后怕这侄儿挺不过去,听了华榛的,同意他带来湖州散心。

可好像没什么用,华榛很是焦急,握住他肩膀道:“入什么魔障?你两位姑姑都能挺过去,怎么就你不行?你可是你们罗家唯一的血脉了,你还不给我清醒点!”

罗天驰叹口气,轻声道:“我看那骆三姑娘……”

“你真瞧上她了?”华榛一咬牙,“得,便算年纪小一些,但只要你看上,我就有法子替你弄来。你娶了妻子,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这是什么话?罗天驰一捶他胸口:“你胡说什么,我是这样的人?”他满脸通红,什么瞧上小姑娘,她才几岁啊!他怕人听见,将华榛带到一处小巷道,“我觉得她跟姐姐有些像,你说,会不会有什么转世之说?”

“转世?”华榛皱眉道,“转世的话,她该是才出生呢,活佛不就是这样?”他摆摆手,“你别胡思乱想了,这绝不可能,定是你日思夜想,见谁都像罗姐姐。”

可他并没有见谁都像啊,只罗天驰不知如何解释,那更偏向于一种感觉,他没有再说下去,闷闷不乐的走了。

骆元昭又予骆宝樱买下两副料子送去制衣铺,还有三盒熏香,共花去二十两银子,兄妹俩才回府。

此时已然是傍晚,骆昀净了手坐在堂屋喝凉茶,袁氏坐于他旁侧,稍许挨过身子道:“原来江夫人想与咱们结亲。”

骆昀一怔,并无喜色,却是眉间挑了挑道:“你没有应允罢?”

“老爷不开口,妾身怎会表明,不过敷衍过去,毕竟元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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