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这孩子实在太乖了,很早就像个小大人一样从不让她操心,骆宝樱凑上去在他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溶儿,咱们去骑马罢,我以前教你的,都记得吧?”
“记得。”卫溶手在她掌中摇一摇,“一会儿我带娘骑罢?”
两人母慈子孝,卫溶都差点忘了喊父亲,后来喊了,卫琅就不怎么高兴,看骆宝樱也不太顺眼。
说实话,自从她生下两个孩子之后,陪着他的时间真的少了,当然他也是非常的忙,然而回到家,骆宝樱总是在照顾两个孩子,要么是关心卫溶,要么是陪着卫琼,他总是靠边站的。
虽然他知道她心里有他。
四人走到马厩旁,飞雪年纪大了,前年离开人世,骆宝樱将它葬在了林苑的草地旁,后来又添置了好几匹马,其中两匹小马是专给儿子女儿骑得,卫琼高兴的拿起马草喂它们,与卫溶道:“哥哥,看我的小马儿是不是长大一些了?”
“它们就是小种的马,不会长大的。”卫溶一本正经。
“谁说的?我经常把它喂的很饱,它肯定长大了。”
卫溶只好道:“是长大一些了。”
他是无条件的包容妹妹,骆宝樱伸手揉揉他脑袋。
见马草喂得差不多了,卫琅牵出一匹马,把卫溶抱上去,又牵出一匹把卫琼也抱上去,吩咐下人们看好了,卫溶见自己骑得小马,说道:“爹爹,我说好要带娘呢,我现在能骑大一些的马了。”
卫琅道:“你骑你自己的。”
他拉住一匹高头大马,翻身上去,不等骆宝樱反应过来,弯腰就把她抱了上来,一拉缰绳,那马儿就跑了,骆宝樱靠在他胸口,对他的行为实在讨厌的很:“我要溶儿带我的,谁要你。”
卫琅道:“我要你,怎么样?”
见他那么厚脸皮,骆宝樱笑得肩头耸动。
谁想到还没有绕一圈呢,有小黄门来卫家,请卫琅入宫,他下马受了这旨意,回头瞧一眼骆宝樱:“恐是有急事,你……”
“我晓得,晚上多数是不等你了。”骆宝樱拉起马缰,“我与溶儿,琼儿跟祖父祖母,母亲一起吃饭算了,他们啊,见到这两个,饭都要多吃一些。”她一踢马肚,“卫大人快些走吧。”
这就是他首辅的生活,早出晚归不说,便是休沐日也不得清净。
谁说皇上圣明,做大臣的就能难得糊涂呢?
杨旭志在建立一个繁荣的大梁,成为千古一帝,他需要的可不是草包,所幸这与他的抱负也是相融合的,虽则读书起初是为辨事理,后又为荣华,但最终权利在手,想看到的也不过是国富民安。
卫琅走到二门处,上了轿子匆匆而去。
刚刚到乾清宫,就看到一卷奏疏被扔在地上,门口的执笔太监瞧见他,点头哈腰的过来,轻声道:“哎呀,阁老,也只有您能让皇上消气了!”
“什么事儿?”他轻声问。
执笔太监道:“还能有什么事儿,就为那江南的盐咯,原不是盐运使专卖,而今归于商人之手,也不知怎么立岗的,弄得乱七八糟,听说运盐船在漕运河被抢了两次,是不是,阁老?”
卫琅脸色一沉,没有回答,径直走入乾清宫。
执笔太监看着他的背影,摸一摸额头上的汗。
杨旭此人不容易相信别人,但有一年,他亲征梧州,卫琅辅佐太子监国,中间出了不少事情,可他处理的极为妥帖,自那以后,杨旭才任他为首辅,真正的变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皇上。”卫琅进去之后朝他行一礼,很是平静的立在书案前。
杨旭看到他,面色稍缓:“大梁的盐务聚于商人之手,恐是错了,江南略出乱子,弄得价钱时高时低,好些镇子竟然连盐都买不起,可有些地方又极是便宜……或者是不该推行。”
“皇上去年做下此决定便是深思熟虑的,以微臣看,不是盐务的问题,毕竟出在江南,而江南,皇上您在大前年曾下旨增加商税。”
“增加商税?”杨旭伸手捏捏眉心,他看了一天的奏疏,委实是头晕脑胀,实在是该休息一阵,可他为人好强,总是喜欢竭尽全力,得卫琅提醒,他恍然大悟,手指在书案上敲击两下道,“原来如此!”他冷笑起来,“朕倒是忘了这一茬,怎么,这些商人胆儿够肥,敢与朕作对了!”
卫琅道:“许是背后有人推动,不然运盐大船也不会被劫。”
“是,你说得是。”杨旭站起来,在书房走动了一会儿,“许是与蒋万有关,也是可笑,他一介商人,竟能影响整个江南的商人了!”他看向卫琅,“你明日便去江南一趟,这回非替朕把他连根拔起,也让朕瞧瞧,哪个不长眼的敢与他勾结!”
竟然让他去。
卫琅一怔,但很快就明白了杨旭的意思,蒋万以商人的身份能横行霸道,与官员是脱不了关系的,或者他抓了别人把柄,或者是大量贿赂,此事是得要他坐镇,他拱手道:“微臣遵旨。”
杨旭伸手拍拍他肩膀:“又要辛苦你了,等你回来,朕必定犒赏。”
卫琅笑一笑:“皇上真要犒赏,不妨准微臣去江南,顺带休息月余。”
听起来是有些过分,杨旭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儿,寻常人坐在首辅的位置,真个儿是不愿意下来,别说是一个月,便是一天都不肯,可他竟然想休息,若换作别人,只以为不是真心,可杨旭与他君臣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