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向来低调,低调了好多年了,直到殷恒娶妻后才开始渐渐浮出水面。
殷家少奶奶是一个奇怪的人,挑剔,刁钻,喜欢出风头,没有好的性子,却又希望给人一种温柔如水的感觉,所以经常会把整个殷家给闹得鸡飞狗跳的,所有人都知道殷恒娶妻必定另有隐情,但是两年过去了没有见他们离婚,反倒办起了结婚两周年庆典,确实是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英国的夏天,并不是太热,草坪修剪得好像是一块巨大的毛绒绒的绿色地毯一般,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最名贵的食物,那么丰盛可是殷恒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低着头走进了厨房。
城堡里有两个厨房,一个是正常使用的,一个是他的私人厨房,他吃饭已经到了挑剔的境地了,所以他有一个专门为他做饭的厨师。
“少爷呢?”殷家的少夫人也是今天两周年庆典的女主人发现客人已经开始来了,可是主人却跑不见了,这算什么?
她跟殷恒的礼服是特别定制的情侣款,他的是白色的礼服,配上深红色的腰封领结,而她穿是的深红色的鱼尾裙,两个人如果可以站到一起的时候,就会非常的般配,她喜欢这种在接受所有人的羡慕与赞叹的目光还有夸奖的感觉,她本来要嫁的就是一个足以匹配她的男人,可是殷恒好像并不是像她这般热衷社交活动。
“好像……好像走到厨房去了……”下面的佣人见到了钱明珠就好像见到了母老虎似的,有点害怕的回答完就赶紧低下了头,当家主母的目光好像是夏天中午最烈的太 阳般,刺得人眼睛都不敢睁开又毒又辣的。
“他怎么不干脆把被子都搬到那里去,睡那里就好了……”手上的水晶杯里狠狠的砸了出去,她每天坚持喝的从遥远的山脉中运来的可以美容的矿物质水洒在了草地上,瞬间柔软翠绿的小草就把那水都吸走了,喝了水的那几颗草昂着头,水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深红色的群摆如同卷动着的愤怒波浪,涌进了城堡深处的那间最安静,但是存在感却最强的厨房。
厨房真的很安静,没有一般厨房应该有的烟火气,干净的料理台面,整片墙面几乎都钉上了架子,从锋利无比闪着银光的日本刀具,到各式各样的锅,大大小小的调味瓶,还有密封罐里装着的干货,却没有一丝异味。
殷恒坐在小方桌旁,这是他一个人的餐桌。
对了,应该是说一个半人的,因为还有一个小怪物,不能算一整个人呢。
桌子上放着一碗面,好像只是清水煮过了似的,但是他却知道这碗面的味道真不一般,至少他吃了好多次都没有觉得腻过,他曾经因为对这碗面的好奇而看着他的厨师做完这一碗面的过程,原来真是不简单的。
“你来做什么?”厨房的门被猛的推开,在这座城堡里的人,没有一个会不敲门或者是不经过通报就破门而入的,除了他的那个妻子,他连头也不用抬就知道她来了,浓烈馥郁的香氛让这碗素净的面都变得有些失去了味道。
钱明珠的身体僵了一下,看着坐在桌子边的男人, 就在一瞬间,就因为他说的这一句话,她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唰的一下,从头冷到脚,语言这东西,在表达爱意的时候是那么无力,在表达伤害的时候却又如此锋利,他从未表达过什么爱意,但是伤害起她来倒是一点儿也不手软,她是这里的主人,她来做什么?她就是什么也不做一样可以来的,这个道理殷恒不清楚吗?
“我不能来吗?这里的殷家,我是你的妻子,是这里的主人,我不能来吗?难道这里只能有你跟她,还有这个来路不明的小杂种?”看着与殷恒面对面坐着的那个小男孩,不到三岁,不到三岁的孩子有那样的眼神确实令人有些心惊胆寒,明明是清透得跟黑水晶似的眼睛里却是淬着冰的,高傲的不屑一顾的,看着她的时候就好像是主宰都在看着最低下的贱民。
“他不是什么小杂种,他是我的孩子,他的名字叫唐晓。”站在料理台后面的女人缓步走了出来,字正腔圆的声音如同一颗颗的珍珠掉落在地上似的,好听却是掷地有声。
她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知晓一切,而她的孩子一定是会带给她真相的人,唐海儿的目光如寒冰利刃般的看着站在面前珠光宝气的贵妇人,一点儿也不退却。
“唐晓?骗鬼吧?他姓什么你自己也不知道吗?你什么时候搞大了肚子你也不知道吧?”她被唐管家救起时,就已经大了肚子了,她自己都说不起来孩子的父亲是谁,想不起来让谁来接她,就这样呆了下来,这一呆就是三年多了,比她来的时间还要长。
突然之间,钱明珠的脑子里划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殷恒的父母是不可能让一个随便的女人进到殷家的,难不成这是殷恒演的一出苦肉计,这个唐晓会不会是殷恒的孩子?
一想到这里,她的整个人更不好了,看着面前站着的 女人,即使只穿着白色的厨师制服,却依旧漂亮得令女人都嫉妒,不过随即她又把这个念头推翻了,她看得很紧,从嫁进来之后察觉到殷恒对这个女厨师有特别照顾时就看得更紧了,甚至在唐海儿的卧室里偷偷装了针摄像机,这两年来他们并没能过份的地方,如果真有什么殷恒不能忍两年吧?但是也应该把这个女人弄走掉,她讨厌她,讨厌一切在殷恒面前出现的女人除了她自己。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