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已经开始变得炙热起来了,如同渐渐加温的铁板一样。
在东、南、北四个方向上的大门已经燃成了一团炽烈的火炬,所有矮人都在下意识地向着背离燧石要塞的西门冲去。
“那是陷阱!”特若本扯着喉咙喊道,但是混乱之中,这只曾经鳞甲鲜明的军队已经一片涣散,很多传令官已经不明不白地葬身火海,而其他人也已成惊弓之鸟。
矮人们还在向着西门涌去,但是很快,第一批冲上去的人就倒在了地上,他们身上的铠甲,尤其是铁靴的部分,已经成了发光的赤红色。
矮人们熟悉那色泽,那并非是血的颜色,而是钢铁被熔炼的色彩。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肉香味和惨嚎声。
“冲过去!”在最危险的时候,年老的特克林如同被惊怒的狮子一样,狂啸了起来,“踩着尸体,冲过去!”他命令着。
常年的积威让他的命令的到了执行,一批批的矮人在他的命令下前进,然后倒下。
空气中充斥着焦糊味。
地面上出现了一条跨越火海的桥。
大批的矮人默默无言地,流着泪从桥上冲了过去,有些人甚至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特若本也走了过去,背着他的父亲。
他们一直跑,直到河边,矮人们才停下脚步,然后纷纷向着水中扑去,用清凉的河水冲洗着身体。
特若本这才将父亲放下,伸手想要取水来整理父亲那被烧焦半边的胡须。
然后,他就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像是大群的奔马,也像天边的落雷。
他看到奔涌的水,裹挟着一条条的巨木,直冲而下。
他看到在族中以勇武号称的勇士,被巨木击中,本来挺起的胸膛立刻塌陷下去。
他死得如同那些永远地留在营寨中的人一样,没有半点勇武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