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气得脸色铁青,这个卑贱小民他还不放在心上,只是解药没拿到手,怎能让萧腾给带走?
原来这个九弟一直使的是障眼法,故意附和着他说话分他的心神,弄了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双拳紧紧地攥起来,恨得牙齿咯吱响,手一摆,铁甲卫士围了上来。
萧腾坐在轮椅里,又恢复了原状,双手交叉放在膝头,眸光淡然,好似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事情。
“臣弟这就告辞了,太子放心,这个卑贱小民,臣弟一定会严加处置的!”
不等萧然命人追过来,萧腾掉头就走。
“站住!”萧然杀气腾腾地下了丹墀,咬着腮帮子喝道。
萧腾慢悠悠转过身来,轻描淡写地问,“太子有何吩咐?”
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萧然胸中的怒火更盛。这个皇弟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儿了,看来自己留他不得了。
“九弟要走可以,他,得留下!”萧然直直地指着云暮雪,牙齿咬得咯吱响。
“哦?不过是一个贱民,太子怎么忽然这么感兴趣了?莫非真的如他所说,太子要杀人灭口?”
萧腾一双眸子充满了好奇,不怕死地问着。
谁都知道这话犯忌讳,可萧腾还是这般荡悠悠地问了出来,让先前对他一肚子成见的云暮雪也不得不佩服了。
这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怎么为了她就敢跟太子对上呢?
萧然被他的话噎得差点儿没有喷出一口血来,事情明摆着,可换做别人,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问。
这个贱民说的话,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信,在他面前也要装作不懂。
萧腾,这是在挑衅他吗?
“没想到九弟比起两年前更加伶牙俐齿了,说起话来还头头是道?这等贱民的话你也信?”
萧然步步紧逼,手一挥,铁甲卫士已经把萧腾和云暮雪几个人给包围起来。
云暮雪偷偷打量了一下,这架势,围得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了。
难道今儿连萧腾也要搭进去了?
方才她还怨恨他来着,这会子却满心愧疚。
为了她,能连性命都不要,这是何等的情分?
假如今儿还能活着出去,她该如何报答?难道要以身相许吗?
她可没这个打算的,倒也不是瞧不起他,而是她还时刻想着要回去呢。
奇怪的是,这会子她脑子还能胡思乱想,压根儿就没觉得害怕!
铁甲军士把他们层层包围起来,明晃晃的刀剑就在鼻尖晃荡,一不小心就有种鼻子被削掉的感觉。
萧腾却云淡风轻地端坐着,两只骨节分明的手交错放在膝头,一双眸子如古井般淡然无波。
萧然真的被他这个样子给气晕过去了,他都这样了,他怎么就不表露出一点儿害怕的样子?
是,他这九弟是曾经的“战神”没错,可如今他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残废一个,连自身都不保,还摆出这副恶心的高冷样子,当真让他看不下去了。
“九弟这是逼着孤动手了?”萧然一双阴毒的眸子不甘地在萧腾的面上扫过去,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太子若是觉得这些铁甲卫士能把本王留在这儿,本王就奉陪到底!”
萧腾的声音虽然清冷,可听上去悦耳磁性,像是山涧里的清泉,沿着碎石流下来。
这话显然激怒了萧然,如此藐视他的人,整个大齐还真的没有第二人了。
“看来九弟是活腻了,想让孤成全了你,嗯?”萧然笑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可听上去却有股极大的恨意。
“本王倒是想多活两年,太子还是好好想想,这些铁甲卫士能不能把本王留下?”
萧腾也跟着笑起来,薄唇唇角翘起,眼眸半眯,看上去有些纯真。
“要是这些人留不住本王,太子怕是不敢调动京中的卫戍军吧?毕竟,这满朝的文武百官,太子还该顾忌下的。”
撂下这番话,萧腾只管转动轮椅慢慢地往后退去。
云暮雪几乎要膜拜他了。
敢跟太子这般说话的,大齐境内,他怕是独一份了。
瞧着太子一张阴柔的脸憋成了猪肝色,云暮雪就觉得心里十分痛快。
这么个人渣,也该有个人来治治他!
经过云暮雪身旁时,萧腾自然而然地拉住了发愣的云暮雪的手,轻声道,“还不想走吗?”
云暮雪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跟了上去。
笑话,谁想留在这儿,等太子那个渣男来杀啊?
直到出了宫门,太子也没有追上来。想来萧腾的话镇住了他,这些人不见得能杀得了萧腾,若是调动军队前来,未免惊动了文武百官,到时候落个杀弟的名声,对他也是不利的。
眼见得朱红色的宫门在望,云暮雪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还在萧腾的手里握着。
她小脸一红,忙往后撤。
不料这一扯,手指跟断了一样疼,她忍不住就轻嘶一声。
“是我弄疼了你?”萧腾飞速地改握为捧,急忙低头查看,就见云暮雪左手的小指红肿一片。
“不是你……”云暮雪疼得泪水连连,开始呜咽起来,“是那个变态,要把我手指一根一根给掰断!”
俗话说“十指连心”哪,刚才在里头的时候,光顾着和太子斗智斗勇了,这会子一口气松下来,竟是钻心的疼。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萧腾面前,她就像个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