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回包厢时,便见到自家姐姐整张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没那么热了。

她问:“姐姐的脸怎么红成这样?”

阿殷轻咳道:“可能屋里有点儿闷,出去便好了。”

姜璇也没起疑心,更不会想到在她挑绣帕的期间,她姐姐被隔壁的登徒子侯爷耍了一回流氓。她拿了帕子出来,问:“姐姐,你看好看么?”

阿殷说:“好看的。”

姜璇又小声地说:“桂兰坊的绸缎铺子比华绸商铺的式样多多了,看得我眼花缭乱,有些绣工极其细致繁复,要绣出那样的功夫,怕是要练很久了。”

她看着桌面上的簿册,又问:“姐姐挑好了么?”

阿殷道:“挑好了,也给你挑了几匹,与商铺的掌柜说好了,他们按着样式取了布匹,已经往我们的马车送去了。正好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去附近的食肆吃点东西便回去吧。”

姜璇方才过来时,特地注意了一下,隔壁的包厢已经无了声音,想来穆阳侯已经离开了。

想起穆阳侯,姜璇又不由默默地叹了声。

古人常言门当户对,诚不我欺。

只盼姐姐以后的路好走一点,若能的话,她宁愿拿一辈子不嫁换姐姐生来荣华富贵,什么青州李氏,黄州刘氏通通都让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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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刚刚偷香窃玉完的沈侯爷悠哉游哉地闻着刚刚烹好的新茶,茶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言深瞧自家侯爷这副模样,便知他与殷氏相处得不错,遂斗胆了问了句:“侯爷,属下有一事不明,望侯爷赐教。”

沈长堂微抬下巴。

言深会意,问道:“侯爷想讨殷姑娘欢心,何不直接暗中让殷姑娘进了核学?又为何不直接告诉殷姑娘?倘若殷姑娘领悟不出来,侯爷不是白费心思了么?”

在言深看来,侯爷这般做法太磨蹭了,直接当一记东风,送她入核学,再寻了机会铲除了陆岚,最后再来一记东风,送她去永平。

沈长堂摇首道:“你不懂她。”

他搁下茶杯,踱步走到窗前。

楼下停了辆马车,她那妹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她噙着温柔的笑容,安静地听着,午后的阳光懒懒散散地落下,照在她的眉间,宛若有一道柔光。

他看着看着,冷厉的轮廓也不禁柔和了下来。

“她现在跟着我,心底仍然是作了有朝一日我不要她她便要自行离开永平的打算,哼,在她心里,本侯仍然是个恃强凌弱的大恶人。她不想依附于我,她能信得过的人只有她自己。”

言深干巴巴地咳了声。

……真没想到能从自家侯爷嘴里听到对自己认知如此深刻的话语。

他又道:“她是个聪明人,会领悟我的话。我不能直接告诉她,只有她自己领悟才会深刻,以后才懂得举一反三。陆岚也好,邓忠也罢,都是她的试验。她得迅速成长起来,以后方能在永平如鱼得水。”

他又叹息道:“她一日不能依附于自己,便不敢拿出真心,她想要一条退路,本侯给她便是。”

马车渐渐消失在转角处。

沈长堂转过身,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若试验通不过,她背后还有本侯这条最大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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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蛋又软又滑,巴掌大的小碗竟能蒸出这么好吃的蛋羹,真是不可思议。”

“不说芙蓉蛋,连最寻常的时蔬味儿也如此清爽,哎,瞧着也不像放了什么好吃的佐料,怎地就比我平日里水煮的好吃那么多?”

……

姜璇吃一道菜便感慨一番,填了半肚子,只觉再来一桌也能吃得完。

阿殷笑说:“我们下回再过来吃,说不定吃多几回你便能尝出厨子在菜肴里放了什么。”

姜璇道:“再好吃也没姐姐做的白面馒头好吃!”

阿殷看了眼桌上的四五道菜肴,两碗芙蓉蛋,她尝了半口,剩下的都落入了阿璇的肚里。她道:“再吃你就要胖得连门都出不去了!”

姜璇扁嘴说:“出不去我就在屋里呆着,横竖有姐姐养着我!我每天有两个馒头都能养活了,很好养的!还能帮姐姐扫地干活,做衣服绣花样。”

阿殷乐了,道:“别,我还等着把你养得娇花似的,嫁个好郎君呢。”

“我不要嫁人,我要陪着姐姐!”她说得天花乱坠的,把阿殷哄得眉眼弯成了月牙儿。离开桂兰坊的商铺后,姐姐便一直心不在焉的,她可是一路费劲心思哄姐姐开心。

阿殷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穆阳侯的话。

他忽然提起科举,又提起陆岚的母亲,到底是何意?偏偏他又不明说,跟打哑谜似的。阿殷想不出,便继续想。她有一股子的劲儿,他出的题目越难,她便越想挑战,非要想出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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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岚拎了一个食盒,低声与门边的侍从说着话。侍从看她一眼,又打开食盒,取出银针后,屋里走出另外一个侍从,对陆岚笑着道:“陆姑娘,你可以进去了。”

陆岚道了声“谢”,方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提了裙裾,跨过门槛,进了屋里。

“干爹,”她喊得甜糯甜糯的,搁下了食盒,才道:“我炖了木瓜雪蛤汤,养颜养肤,绥州水土不及永平,喝点汤对皮肤也好。”

她捧出了汤盅,倒出一碗。

“干爹为了岚儿的事情奔波,岚儿心底一直惦记着干爹的好。若无干爹,岚儿也无法进入核学。干爹的大恩大德,岚儿无以为报,唯有尽心尽力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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