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擂台摆了五日。
五日里进行了五场斗核,毫无意外的,皆是阿殷获胜。阿殷的雕核水平连当裁判的几位核雕技者都大为惊讶,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核雕的神韵与刀功已到了那般境界。
真不愧是绥州上官家培养出来的核雕技者。
都说绥州是核雕技者的圣地,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而之前争先恐后地打擂台的西玄街核雕技者们,在短短五日之内见识过阿殷的雕工后,已心生退意,许多报了名打擂台的人当日要么不出现要么称病,但也有无惧者越挫越勇,当然也有为了一千金厚着脸皮不死心的。
渐渐的,西玄街上的核雕技者无不知道绥州上官家来的殷氏。
每日只要殷氏上擂台,周围定是水泄不通,连挤进去都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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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分开一条路,阿殷施施然走上擂台。
擂台上摆了两张桌椅,其中还效仿了上官家斗核时的西洋镜,让观看者能更为清晰地观看。范好核忙完设擂台一事后,便领了阿殷的命令去办茶肆了,如今侍候阿殷的正是她用惯了的虎眼虎拳两人。
本来姜璇想上台站在阿殷身边的,但阿殷不愿。
初来乍到,永平敌人多少不知,她自是不肯将妹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过姜璇喜欢看姐姐雕核,每日都装成路人,带着侍婢仆役夹在人海中里,每逢阿殷雕得精彩之际,她必第一个捧场喝彩。
有了前面几日的斗核,现在围观的群众更是迫切地希望有个能打败殷氏的人。
众人看向擂台的另一边,然而却迟迟没出现来打擂台的核雕技者。
虎眼看了眼漏壶,道:“姑娘,已经一刻钟了。”
阿殷正想说换下一个时,人群中蓦然出现一道格外响亮的声音:“让让,让让,别挡路。”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年轻的郎君在人山人海里艰难地挤出,待爬到擂台上时,发冠已歪,脸上也不知沾了什么脏东西,看起来格外滑稽。
众人不由有些失望。
虽说核雕技者不看外表,但此人也未免太随意了吧。
年轻郎君一拱手,道:“在下阿规,向殷姑娘请教核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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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玄街上虽是核雕技者的圣地,但也开了不少茶肆酒肆,多得殷氏擂台,这几日对面的茶肆生意格外好,几乎是天天客满。不过今日茶肆却特别冷情,屋里的小二都坐在板凳上,无聊地数着地上的蚂蚁。
掌柜倒是笑呵呵的,一巴掌拍上小二的脑袋。
“警醒些,去走廊上蹲着,别错过贵人的吩咐。”
小二应了声,慢吞吞地爬上楼梯,蹲在走廊上,斜眼望去,门口站了五六个好生威严的随从。他赶紧收回目光,耳朵一竖起,只闻几道微不可见的嗓音。
“这便是宫里核雕师的得意徒弟墨规?”月茗县主皱眉,颇是嫌弃地道:“怎地如此吊儿郎当?”
玉成公主说道:“人不可貌相,越是这般越能让殷氏轻敌,到时候输了,她也无脸继续设她的殷氏擂台。永平新鲜事多,不用几日便连浪花也没有。”
李蓉问:“若是赢了呢?殷氏毕竟是绥州上官家出来的,到底是有些能耐的。她在绥州设擂台,从未有过败绩。若是连墨规也输给了她,到时候名声一传出去,岂不是更助长她的气焰?”
月茗县主瞥她一眼,道:“蓉姐姐去了一趟绥州,倒是知道不少事情,怎么就对殷氏这般有自信?”
李蓉心想,你们是没见过她在穆阳侯面前的架势,若无底气,何来那般架势?更何况,到底是上官家出来的,上官家的核雕技者有几分能耐是众所皆知。
玉成公主淡笑道:“妹妹是低估我了,不论殷氏赢或输,于我们而言都只有益处。赢了,大家便知她赢了宫里闵老的得意弟子,水平如此,以后哪会有人敢去挑战?这样的高手设擂台,岂不是恃强凌弱?久而久之还有谁会去挑战?到时候也不过是孤零零地设个擂台罢了。若输了,她一样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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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人群里发出一声喝彩。
李蓉往外瞥了眼,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月茗县主见状,轻哼一声,说道:“玉成姐姐都那般说了,你还担心什么?是输是赢都难逃我们的手掌心。到时候她气焰一没,我们正好就着她设擂台的事情给她下套,看看她背后的人到底是何等人物。”
擂台上发生了什么,李蓉半点也不关心。
她关心的是,此时此刻她竟在人群外见到穆阳侯的马车。
一颗心噗咚噗咚地跳着。
随即,她的脸微红。
李家的马车就摆在茶肆外,莫不是穆阳侯瞧见她的马车了?如此一想,李蓉连看殷氏的兴趣都没有了,反而生了让月茗县主与玉成公主嫉妒的心思。
此时,玉成公主发现李蓉的异样,也顺着她的视线往外一看。
玉成公主也是眼尖,立马就看到了穆阳侯的马车。
月茗县主再迟钝,此刻也是发现了两人的异样,往外一瞧,轻轻地“呀” 了声,说:“是表哥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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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那是宫里核雕师闵老的得意子弟,唤作墨规。”言深想得长远,说道:“这回殷姑娘看来是遇上难题了,无论输赢都很是棘手。要想在永平砸出浪花来,恐怕没在绥州那么容易。”
马车里传出一声低笑。
“不,她有后招还未使出。”
言语间是对她满满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