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无滋无味的斋饭,洗净锅碗后,两人再次坐到石凳上。
孙思邈记起一事,他道:“赢溪姑娘此前不是有东西要给妙应看么?不知当下可方便?”
“她”反省地拍了拍脑门,“哎哟……对呀,看我这记性,不过才是打了几场架,怎地竟将此事给忘了?”
其取画道:“别急,我现在便拿给孙道长看,希望道长能从画中领略到特别的东西。”
精工刺绣的画像在武赢天的手里再度展开……
碧水寒潭之上,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长剑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
画中的美人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这份高贵无上,这份绝俗无境,令人不敢去逼视。
“她”虽然已经观赏过,但这诗情画意的景象活灵活现,依旧叫人沉醉其中,如临其境。
孙思邈移步过来临近一看,惊叹万分:“啊……好生精美的绣工画,好生仙美的女子!”
持画的武赢天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太挂念这既给予了自己二次的生命,又给予了自己一身奇妙功夫的师父了。
画中那绝美的赢溪被散花、水雾、绿草、薄烟纱衬托着,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她持剑回首,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美眸流连的姿态极具动感,似乎还有风将她的彩衣轻轻吹拂带起,可谓风情万种,无比地醉人!
孙思邈看得很专注,口里还不停地“啧啧”赞叹着。
武赢天本想就此告诉药王,画中人才是真正的奇女子赢溪,自己仅只是她的徒弟而已,可是嘴皮动了几下却没有言出口。
因为在此刻,洞中那刻骨铭心的往事历历回现,师父的骸骨与文字紧紧抓心,令人伤痛,“她”的眼泪已经禁不住夺眶而出。
无风不起浪!
金丹因深度动情而起了异常。
为了将情疡消散,武赢天顾不得收卷,赶紧将画移到他的手上,自己则起身快速离开,“她”想以打岔去平息这情海的波澜。
孙思邈一旦沉迷于某事就心无旁骛,所以没有注意到“赢溪前辈”的失态。
他只是随便瞟了背影一眼,然后继续去鉴赏这幅令人爱不释手的旷世佳作。
“赢溪前辈”快步移出视线范围以后,“她”就运功迅闪狂飞,“呼呼”的风声跟着在林空回响。
当真是妖风!
不过……
那人忽视了耳边的这一切。
腹痛不已的武赢天暴飞出很远,可不知为何,这情疡之伤依然没有得到明显的改善。逐渐地,“她”开始着急了,生怕自己又发生呕血的情形,那可是非常痛苦又伤人的事。
药王说过的话忽然在她耳边回响起。
“任脉虽为阴脉之海,但赢溪姑娘可尝试着将其阴阳互换。”
“正所谓日升月落,月升日落,定海神珠如能根据身体的变化而自由地飞天压日阳,落底起月阴,也就没有了阴阳争斗,此乃真太极,更是能根治奇阴暗疾的仙药。”
“她”憋闷地小喊:“到底要怎样才可逆转乾坤?啊……愁死我了!”
道理很简单,可真正做起来却无从下手。
武赢天百思不得其解,怨恨头脑愚蠢无用,于是干脆作虐自己地于高空一个倒栽葱下去,垂直撞向枝繁叶茂的百年大树。
“嘭……喀嚓!”
“哗啦啦……噗!”
“妖精”就是妖精!
行起事来很妖孽!
“她”真拿自己去撞!
参天大树碗口粗的侧岔分枝被撞断甚多,零碎的树叶四下乱飞。
虽然有罡力护体,但以躯体去撞树,这可是很智藏的白痴才干的非正经事,恐怕连最智藏的疯子都未必会睁着眼睛去这么做。
这智慧似不及三岁小孩,这勇气更不足以称道。
其结果是……
“她”的样子很狼狈——身体倒立着,头触地。两手深深没于泥土中。
树枝树叶的纷响过后是万籁寂静,然后才是妖声:“咦……金丹不闹了,好舒服!耍我吗?飞天压日阳,落底起月阴,莫非倒立也行?”
武赢天保持着姿势冁然而笑,如此难堪的姿势却意外地消除了情疡,“她”感到万分的惊奇,更生出了无比的喜悦。
乾坤颠倒的人迷糊地念想:“不会吧,太极就这么简单么?”
体验了好久之后,倒立着的“妖精”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无碍。“她”半冷笑道:“不是吧,这算哪门子的内家功夫,歪门邪道却歪打正着?”
为了彻底落实真相,“她”继续巍然不动地保持着顶土倒立,身体始终舒畅无比,甚至比没病时还惬意。
经过反复的体会,武赢天相信了奇缘偶得之法。
“她”开心地自说道:“圆融阴阳,使阴阳替换原来真就这么简单。神奇,这可太神奇了!”
“呜……呜……”
妖风席卷玄门道观。
“赢溪前辈”回来了。
见孙思邈还在那里对画发呆,武赢天乐了,“喂……孙道长,看这大半天了,瞅出什么名堂来没有?”
在话音的提醒下,他才扭头对人,并兴奋道:“当然看出名堂来了!赢溪姑娘,你的这幅画真是非同一般。”
“那是!”
“妖精”很得意地揉动了几下身姿,“她”笑靥如花地候着下文。
“地点在哪里?”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