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营帐内,原本沉睡的伏羿突然张开了眼睛,他朝旁边看了看,漠正缩着身子靠在离他很远的边上,似乎睡得正香,伏羿目光上移,看着头顶的帐顶,幽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讥讽。漆黑之中,那双瞳,仿若星空般璀璨,然后,他闭上了双眼。

过了片刻,从那营帐顶盖上传来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声响,然后过了一会,原本黑暗的营帐内突然出现一点点灰暗的亮光,却是从那顶盖处发出的,这光线并不强烈,很是暗淡,但在这原本黑暗的营帐内,却显得稍微有些明显,只不过却也无碍,因为熟睡中的人是绝对无法察觉到这一点点微弱的光线改变的。

视线上移,在那营帐顶上,两个全身包裹在深紫色衣物的人小心翼翼的收缩着身体趴在上面,其中一人将手中刀刃全黑的短刀藏在手中,看似不起眼的短刀却锋利无比,轻易的便将这营帐的顶部切出一个未合拢的圆弧断痕,另一人则将割开的营帐顶块轻轻掀起,而那藏着短刀之人迅速从这细小的缺口处钻入,待他的身形消失之时,另一人也立即小心的将这营帐顶块重新盖住,以免有冷风钻入惊醒里面的人。

这一系列的动作只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迅速完成,而这两人期间也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接,可见动作之熟练与默契。

一人下去,另一人便小心的伏在这营帐之上,留意着四周的情况,等待着同伙的得手,虽然任务目标似乎实力不错,但对他们来讲却毫无意义。

隐藏在黑夜之中,让人在毫无察觉之下静静的死去,他们是这战国时代的黑夜主宰之一——夜幕。

将呼吸减弱下去,直至几乎没有声息,虽然有冷风不时吹过,带起阵阵‘呜呜’声,但这伏在顶盖之上的人还是异常谨慎,因为他知道,对有些强者来讲,这样程度的呼吸声都有如在耳边大声喧闹一般,这是大秦举国之力凑齐的征楚大军军营,会有怎样的高手在其中都不会奇怪。

但是他又有些好奇,既然下面这个营帐内的人似乎是秦国的重要人物,那为何会被他们这般轻易的潜伏接近?

他还未去细想,心中却突然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这股不安让他早已冰冷的心也变得有些急躁,虽然气候清凉,但他的脸上却瞬间冒出冷汗,身下的营帐,太安静了。

一柄剑从下而上,贯穿他的喉咙。

他的瞳孔瞬间扩大,想要挣扎,但是这剑上似乎带着某种难言的气息,在穿过他的喉咙之后,他便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哪怕连动一根手指都不能够。

最终,他双目圆睁,就这样趴着死在了营帐上面,鲜血从喉咙的创口流出,将身下的营帐都染红了一片。

抬头看看头顶,那被割开的营帐顶盖似乎滑落了,无力的垂落下来,这黑暗的营帐内也出现了光亮,伏羿收回目光,左手也收回,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从他手中滑到地上,一把黑色匕首从尸体手中掉下,喉结处不正常的凹陷下去。

月光从顶上的缺口倾斜而下,堪堪将伏羿笼罩其中,他看看自己的双手,又发现了一样体内那股气感的功效呢,只是,为何会突然的感觉到寂寞呢。

“真是...寂寞啊...”营帐之内,突然响起一个极轻极轻的感叹声。

父尊,你也这样寂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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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王城之内,走廊上火烛跳动着,而在那通天阁顶层,一道身着黑色冕袍,头顶玄冠的身影静静的站在边缘处,抬头看着漫天星辰的夜空,良久,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才想起那个会站在他身侧的小人儿已经远在千里之外了。

默默的注视着身侧片刻,这大秦最尊贵无上的男子原本平静的神色突然一变,眼神凌厉的瞥了身后一眼,轻呼道:“查到了吗?”

“禀大王,是那....”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宦官突然出现在阴影之中,他躬身说道,声音没有半点起伏,看着仿若死人一般,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头也不回的秦王政挥手打断。

“寡人对是谁做的并不感兴趣,参与其中之人,株连三族!”秦王政的话语里充斥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想起远在楚国境内的十三儿,他的脸色变得异常冷酷,“无论是谁!”

看着拂袖而去的秦王政,那老宦官眼中闪现一丝惊色,诡异的消失在阴影之中。

翌日,咸阳宫内,**中贵为九嫔之一的苏嫔妃看着突然涌入殿中的王都侍卫,以及那个一张死人面孔的老宦官,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时间,连站也站不稳,瘫倒在侍女的怀中。

苏嫔妃,以及殿内所有侍女护卫,尽皆株连三族,罪名为通敌叛国!

咸阳发生的这一切伏羿都并不知晓,虽然这风波起因在他的一卷送往咸阳的书信。

在他混入征楚军的这一年,咸阳那边有一身形与他甚似的男童通过易容来顶替他,不时出现在秦王政身边,而靠着白异人给的奇异药液,短时间内也能重现伏羿那双眼睛的几分神采,只要不是靠近去看,是绝对无法发现的。

并且这一年里秦王政曾下令让自己的十三子闭门研修,禁止他人打扰,所以天下人都不会想到征楚军中一个普通的小兵竟会是秦王政最宠爱的十三子,顶多是当其是诸子百家中某个学派的出色弟子入军中罢了,事实上也有一些这样的存在,只不过不像伏羿这般年幼罢了。

至于军中唯一知情的蒙武父子跟王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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