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进了兴庆班,那可算是丢了草台班子成正规军了。
不过,苏杏还是干脆的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暂时没那想法。”
她不想做个身不由己的戏子,毕竟,哪怕当红如云帆,不也是被宁王包养的么。诶,话说回来,今天那位宁王到场了没?老天保佑,好歹云帆也是极品美男一个,就算不给他配个绝世小攻,但至少也要勉强看得过去才是。不然的话,她真要怀疑云帆和人在乱葬岗密谋,是为了干掉那个霸占了他身体的宁王了。
张管事有些不死心,赔着笑道:“苏姑娘,你唱的这么好,不来我们兴庆班可真是埋没人才了。我敢保证,只要你来,不出三月就能捧红你,到时……”
“诶?!”苏杏没心思听张管事的劝诱,她两只眼睛都在扫描着外头的观众。来的观众不少,也有不少看似权贵或者富奢出身的,但似乎没有哪个看上去有王八之气。就在她灰心丧气,以为那位传说中的宁王没来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沈墨怎么跑来了,难不成沈墨一直不近女色,将美人当蛐蛐儿养的原因竟然是——他是个弯的?不是吧,她起先编沈墨和谭安的故事只是玩笑而已,如今看来,居然歪打正着……额,对上眼了。
自打从台上看到苏杏,沈墨的脸色就一直阴沉着。那日,他分明已经与她讲过何为戏子,可如今看来,她怕是根本没听到心里去。简直胡闹,不是死也不肯受人束缚的么。难道做一个生生世世都不得脱身自由的戏子,便就不受人束缚了?
苏杏!
我勒个去,向着这边来了。
看到沈墨向自己这边走来,苏杏赶紧退到后场,问张管事:“外头的人是不能随便进来的吧?”
张管事点头:“那是自然,倘使谁都进的来,那还如何使得。”
所以。沈墨要来。你们也会拦住他咯?苏杏略松了一口气,随即不由得歪了歪嘴,话说沈墨瞪她。她紧张个毛线啊。
“苏姑娘,有人找你呢。”
那边,有人冲这边喊了一嗓子。
苏杏立刻拒绝:“我肚子疼,上厨房!”
沈墨冷笑。
已经换了衣裳过来的云帆将手中茶盏递给苏杏。含笑问道:“何人来访?”
“……不知道,估计是看我头次上台。长得漂亮唱的好,所以来骚扰我的,不见。”苏杏正口渴,直接一口而尽。
张管事瞪圆了眼睛。张大嘴抽了口冷气。
“怎么了?”苏杏眨巴眨巴眼睛,没见过女人这么豪迈的喝水么。
察觉到身旁人转来的目光,张管事强笑:“忘了给苏姑娘奉茶。是我的疏忽,我这就让人去煮茶。”转过身。张管事终于可以任由各种表情在脸上驰骋。老天爷,云官儿今儿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非要一个小丫头上台给他配戏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把自己的茶给这小丫头喝。
苏杏转手将茶盏还给云帆,挠挠头,冲他咧嘴一笑:“云公子,现在有空跟我谈点事儿呗?”真是郁闷啊,似乎她穿过来以后,凡是想跟人谈点事,从来都没谈成过。先前在沈墨那里,为了避免被她说动,沈墨干脆直接拒绝了她的谈话申请。
目光落到了手中的茶盏上,再落到那张笑得一脸讨好的小脸上,云帆勾了勾唇:“好。”
正好,他也很好奇。
好奇一个才十二三岁的少女,如何有那般坚忍的心性,又如何有那般强烈的求生意志……更好奇,她究竟是什么人。
沈家的一个丫鬟而已?似乎太简单了。
云帆的书房很雅致,雪白的墙上挂着一轴画,画上是寒江图,书桌挨着东墙,桌角是一丛兰草。
“那个,我能提个非分的要求么?”苏杏无比羞涩腼腆的冲云帆笑着,“我饿了。”不管这妖孽似的男人究竟对她有什么企图,是想杀她灭口,还是拿她取乐,她总不能自己亏待了自己。
很快,一叠点心被刘青儿送来,轻轻搁在了桌上。
看看头也不敢抬的刘青儿,苏杏心血来潮,笑嘻嘻的问她:“青儿,刚刚那场戏,好看不?”
刘青儿咬紧了牙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好看……”
“好看?好看你就多看点。”对于自己的表现获得了观众的认可,苏杏表现的尤其高兴。
云帆在一旁落座,轻敲着手边桌面,语气平淡的问:“青儿,我方才演的可像?”
至于像谁,大家心知肚明,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吧。
刘青儿全身一颤,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结结巴巴抖出两个字:“像……像……”
“去门前看一看有没有人在那里。”
这是一句很古怪的话,门口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会没人?要说是特定的什么人,你倒是说是谁啊。
可刘青儿一个字都没多问,低着头就退了出去。
待到刘青儿走后,苏杏才若有所思的打量起云帆来。
云帆坦然一笑:“有何不妥?”
不妥的地方多了去了。苏杏微微抿了下嘴,她怕这男人还算情有可原,毕竟她撞破过他的密谋,可别人呢?刘青儿在这男人跟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好吧,就当他是她主子,手里握着她的前程,她不得不小心翼翼。那戏园的其他人,对云帆也同样是忌惮颇深,就算是台柱子,是聚宝盆要哄着捧着吧,但至于连戏园的管事都要那么赔笑脸么。
“他们,好像挺怕你?”苏杏拈了一片云片糕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