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沧溟宗宗主的交代,卓海烟一口气忍了下去,只留满脸恼怒。
见对方真的不再攻击,手痒想练手的裴练云失去了靶子,顿时没兴趣再待下去。
她环视大殿,里面没有平日里供奉的灵茶灵果,来这里给东方叙顺些好东西回去的美好愿望怕是又要泡汤了。她更是显得兴趣缺缺:“阿叙,走,我带你去找吃的。”
东方叙手指一动,众目睽睽之下,轻笑着反手握住她的皓腕,身子还往她身侧靠了靠。
裴练云嫌弃地瞥着两人交握的手。
想起出门前他的沐浴梳洗,她才没有直接把他给丢到殿门外去。
就在这时,裴练云却被那一身红色嫁衣的卓雅竹给拦住。
“你……你知道奚道友去了哪里吗?”
卓雅竹声音清软,干净纯粹,满脸担忧不似作假。
裴练云还未答,卓雅竹的美目里已经溢满泪水。
“若是奚道友不愿意和我结为双修道侣,我……我也没关系,只是我听说他因此事闭关,现在又迟迟没有出现,有些担心他修炼是否出了什么岔子……”卓雅竹说着,竟是两行清泪滚落下来。
裴练云在修仙门派长大,很久没见过女修如凡人的女子那样,弱不禁风的模样,说掉眼泪,那眼泪简直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往下滚落。她看得有些心烦,面无表情地走到卓雅竹面前,伸手。
卓雅竹一声惊呼。
卓海烟差点又凝聚起法术。
可裴练云根本什么也没做,动作有些粗鲁地拉起卓雅竹的衣袖,胡乱在对方脸上抹了一把。
对着卓雅竹诧异的泪脸,裴练云淡漠的声音难得多了些温和的起伏:“哭什么,人又没死。”
卓雅竹微怔,随后一把握住裴练云的手:“你见过他?”
裴练云默默地盯着对方那沾满眼泪的手,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
东方叙知她好洁净,伸手,从怀里取了方巾,轻擦裴练云的手。
裴练云视线扫过,那方巾便是前几日她给他拭汗那块,她指尖动了动,表情略纠结,但没有拒绝东方叙的动作。
卓雅竹还满眼期待地望着裴练云:“你真的见过他?”
裴练云对上那双水灵清纯的眼睛,久远到她有些记不清的回忆里,似乎也有那样的一个人,她心底某处软了下来,认真地想了想,回忆道:“前些日子山桃成熟的时候,他还带了果子酒来看我,和我对饮了三天。我不太记得准确的时间,大约就是一个多月前。”
她如此一说,其他女修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了。
沧溟宗的人在这里久候人未至,忍不住外出偷偷打听一番消息的时候,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
原来卓雅竹本来十年前就应该和奚皓轩举办双修大典,却碍于玉清宗内门某个爱慕奚皓轩的女弟子阻扰,不得不拖延到现在。
据说当初听闻定了奚皓轩作为卓雅竹的双修道侣时,那女弟子大闹了一番,不顾廉耻、自暴自弃和几个男修一起双修,没想到最后闹出了人命,几位修为高深的男修都在一夜之间魂断当场。
而奚皓轩迟迟没有露面,明着是不接受师门这样的安排,暗地里却是碍于那个女弟子,怕她知道自己仍旧会和卓雅竹结为道侣而再次大闹宗门,才一直躲着她。
那个女弟子的名字就是……
“莫非你就是裴练云?”卓海烟扭头,满眼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