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仁好笑地看着惊惶失措的季锦,抿着嘴唇:“我亲爱的嫂子,我只是说句话,你不用这么热情。”
季锦迅速退开两步,心头懊恼,这林仁绝对是故意的,悄无声息出现在人背后,简直幼稚。
“小心。”林仁脸色微变,伸手扶住季锦的后背,他的掌心滚烫,隔着晚礼服的织物,简直像烫伤了季锦。
季锦一回头,这才看到背后是一个紫檀的搁架,上面一盆兰草,要不是林仁拦住她,一定会碰落在地上,东西倒是小事,只怕惊扰了爷爷休息,或是跌倒在摔碎的瓷片上,她的确莽撞。
“谢谢。”她轻声道谢。
林仁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好看的月牙状,他的笑声在喉咙之间滚动:“不用客气,我亲爱的嫂子。”语意轻佻。
“季锦?”林徐行温和的声音在走廊的尽头响起来。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林仁托着季锦的腰背,季锦低头在他的怀里说话。
季锦猛然回头,看到是林徐行,如蒙大赦,低声道了一句:“失陪。”提着裙子就快步走到了林徐行身边。
林仁低笑,一语不发。林徐行扶着季锦的腰,朝林仁点了点头:“晚安。”
直到回到他们的房间,季锦才长舒一口气,忽而皱眉:“我的照片。”
“什么照片?”林徐行问她。
“爷爷给我的,我父亲的照片。肯定是刚才掉在爷爷的房间门口了,就在林仁扶我,让我免于撞倒那盆兰花的时候。”季锦急急说道。
“你在房间等我,我去找。”林徐行捏了捏她的肩膀,“你也累了,等我。”
毫无意外,林徐行在爷爷的房间门口看到了刚刚结束和爷爷谈话的林仁,他神色沉思,捏着一个信封在走廊上发呆。
林徐行喊了一声:“阿仁?”
林仁抬头,满面凝重,忽而换成了满不在乎的微笑:“大哥。”
“你有没有看到一张照片?”林徐行问道。
“这张?”林仁举起那张林居安老爷子和叶如峰的合照。
林徐行点点头,连着信封一起接过来,问道:“怎么?刚和爷爷谈过话?”
林仁点头,语气里仍是戏谑:“好长一通训话。多少年了,爷爷的训话还是一样毫无新意。”
林徐行点点头:“早点休息。”
林仁叫住了即将离开的林徐行:“大哥,无论爷爷,还是任何人说什么,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变的。”
林徐行转头看他:“我知道。”神色认真,眸色干净。
林仁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准备好了?”
“always.”林徐行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转身轻声道,“晚安。”他的脚步声回荡在长长的走廊里,林仁目送他离去,没有说话。
林徐行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季锦依然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发呆,妆还没卸,她的耳环只取下来一只,她纤长的手指摆弄着手心里的那只耳环,眼神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显得有几分失魂落魄。
林徐行意识到,今晚的季锦不一样:“季锦,你说的照片是不是张?”
季锦接过来,如获至宝:“是,还好找回来了。”她捏着那张照片,有些怅然。
“爷爷找你说了什么?”林徐行问道。
季锦顿了一会儿,思索应该如何作答,要在这个时候提起那两巴掌吗?要让他就此相信她,放下过去的那些伤害吗?季锦直觉性地觉得,在林仁回到林家大宅的第一/夜,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话题,她选择了含糊其辞:“也没什么,提到了一些和我父亲有关的事情,你拿着的,就是当年爷爷和我父亲的照片。”
林徐行看着她,明知道她有所隐瞒,却没有选择继续逼迫:“还好阿仁捡到了。”
“哦。”季锦不感兴趣地应了一声,顺手把照片扔到了抽屉里。也许真的是生恩不如养恩,她素未谋面的生父对于她而言,就是一个丝毫不重要的符号,甚至于到此刻,她回想自己想要把“锦绣缘”买回来的初衷,这心思都渐渐地淡了。
曾经,她觉得自己拥有的东西太少,只有拼命抓住那些从指间滑过的虚空,才能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孤独的,曾经可能有人是无条件地爱过她的。
直到现在,她明确知道林徐行是真真切切爱着她的,她对于“锦绣缘”的执念,渐渐散去,得到,得不到,这又有什么关系?与其拼命抓住那些虚空的不知所谓,不如拼命去爱身边这个真实的人。
林徐行欺身上来吻她,第一次感觉到轻微的无力,明知道她在烦恼,明知道她有心事,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能让她放下心防。
季锦认真地回吻他,天知道她有多感谢此刻身边是他,是这个让人不由温柔起来的男子。他的吻细致而温柔,从她的耳侧一路燃烧下去,细致的颈,浑圆的胸,她告诉自己不能就此沉/沦,在她完全失去理智前,她推开了他。
林徐行似乎是困惑,歪着头看她。季锦平复了自己加快的喘息,推开他,口气里是不容质疑的肯定:“等等,我们要谈谈。”
林徐行抱着她:“好,我们谈谈,等我一会儿,让我抱一下。”他把脸深埋在她的发间,喘息了一会儿,又恢复了他的冷静与自持。
季锦安静由着他拥抱,一个人为你克制比一个人为你情动,更让人为之感动,她心头触动,一字不吐,只是安静。
过了一会儿,林徐行将她抱到与卧室成一套间的起居室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