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詹白连忙蹲下去查看她的脚,只见她的整个脚踝已经高高肿起了,他心中一紧,欲褪下她的鞋袜细细查看,叶舒楠却阻止了他,“先别管这些了,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我们先找到路出去要紧。”这里实在诡异得很。
找到叶舒楠,司空詹白心中大石落地,这才感觉到后背汗津津的,现在想想多少有些后怕的,幸好她没事,不然的话……
“上来。”司空詹白微微弯下身子。
“哦。”
叶舒楠并未推辞,毕竟她现在崴了脚,由他背着,他们两人行动更方便些。
叶舒楠趴在他的背上,这才发现他额头和脖颈上的汗,心下了然。咬唇犹豫了一下,终是取出袖中的手帕为他擦去汗珠,这样冷的天气容易着凉的,司空詹白僵硬了一下,随即躲开,声音淡淡的,“痒。”
叶舒楠笑了,“原来我们英明神武的世子殿下竟也有弱点。”有司空詹白在身边,她很安心,就算那些‘山贼’突然出现,他们也不是他的对手。
司空詹白并未说话,自己的弱点哪里是怕痒?眼睛里却有着明快的神色,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想背她背得久一点。
“你故意跑进这里的?”司空詹白想到她被人追杀的模样,眼中又略过一丝杀机,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自己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不然的话,我大概早已落入他们的手中了,这里地形复杂,我才能躲过他们。”她听说过这‘迷林’,当时是故意进来的。“我想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杀我,不然的话,他们大可以一开始就动手,不用装作是‘山贼’,还说那些废话的。”
司空詹白接口道:“而且,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人,追着你的同时,还不忘记抹去一切可以找到你的痕迹。所以我猜想,这并不是温塔也彦或是映洛公主找来的人,他们第一次来昊泽国,人生地不熟,不可能找到这么多此等素质的杀手。不久前,我在这林子里碰到了两个杀手,其中一个供认幕后的主使是映洛公主,不过,他的话并不可信。”
“为什么?”叶舒楠问道。
“我砍下他的手臂时,他一声都未吭,这样的人会轻易供出幕后主子吗?况且,杀手也有自己的规矩,那就是绝不透露买主的身份,这是行规,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破例。”
“你是说他们故意让我们以为要杀我的人是映洛公主或是温塔王子,那令牌也是他们故意让我看到的……等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最有可疑的人岂不是雪神祭那天……”雪神祭那天,在温塔王子说出那似是而非的话之后,司空詹白就道出了令牌的事情,所以买通这些杀手的人一定在场,才会得知自己见过温塔王子的令牌。
“虽然在场的很多人都听到了这件事,但有能力雇来这些杀手的人并不多。”司空詹白眸色深沉。
“除了温塔王子、映洛公主、何小姐、熠王……难道是……恭王?或者,景王!”叶舒楠心中一凛,如果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那人大约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司空千融的关系。
司空詹白沉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何要帮司空千融,但我却不能看着你这般深陷险境,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拒绝我的帮助。回去以后,我会派些人在你身边守着,至于你想要的结果,我来帮你达成。”
叶舒楠虽然看不到司空詹白的表情,但是她能感受到司空詹白心中的复杂,能让一向最讨厌党派之争的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又怎能继续欺骗自己?
司空詹白的话音落下,叶舒楠并未应声,两人之间久久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司空詹白听到背上的叶舒楠轻声道:“你让我想想。”
虽然叶舒楠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但是司空詹白却怎么会听不出其中蕴含的意味,心中立时欢喜起来,仿佛久行在黑夜中的人看到了不远处的灯光,顿觉充满了希望与力量。
又走了一会儿,叶舒楠拍了拍司空詹白的肩膀示意他停下,“等会儿,我们好像又绕回来了。”她指着旁边的一棵树道:“看,那上面有我方才留下的记号。”
司空詹白皱眉,“难怪这树林被称为‘迷林’,我们刚刚明明一直向南走的,怎么又绕回到了这里?”
叶舒楠示意司空詹白放自己下来,“大约是视觉差错让我们以为自己一直在往南走。”然后打量了一下旁边的一棵树,“可以把这棵树弄断吗?我想看看它的断面。”
司空詹白虽然不解,但是还是运足了内力打向她指的那颗树。
叶舒楠靠近看着那断面看了片刻,手指这一个方向道:“如果没错的话,那边应该是南面。”随即低头喃喃道:“不过……也不一定,年轮不止是受太阳的影响,还受风和其他多种因素的影响,同时还有垂直变化……”
“年轮?”司空詹白疑惑地看着叶舒楠,为什么她说的这些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叶舒楠手指抚上那一圈圈的年轮,“这个就是年轮,一般来说间隔大的方向就是南方,但却不绝对。”她说完坐在树桩上想了一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我们就朝这个方向走吧,不管那是南方还是北方,我们只要顺着一个方向走,总能走出这树林的。”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司空詹白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可是为什么她刚刚说的话那么古怪?
叶舒楠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小声道:“佛曰,不可说。”说罢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