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们非常佩服她的毅力,在跋涉了八日后竟还能与他们铁十八抗衡,他们可是乐正炽深的铁卫,绝不能让一个女人给灭了。
那铁棒直击顾雨浓背部,但她已听到声音,就地打了个滚堪堪躲过,但起身时却被另一根铁棒击中腹部。顾雨浓抱着腹部跪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再也站不起来。五脏六腑疼到她不敢呼吸,冷刚是她支撑到此时的唯一信念,见不到他她绝不能死!
剩下的十一铁卫上前搀着顾雨浓将她带到战事最激烈的左翼,他们押着重伤的她伏于一处小山坡后,顾雨浓趴在地上努力的抬起头来,她在那些士兵中尽力搜索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她找到了,那个全力拼杀的男人,几个鲁国小兵缠着他,她有半年没有见到他了。他成熟了却也瘦了,白色战甲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这是她最爱的人!
泪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滑出眼眶,她很想喊他的名字,可张了无数次口,受损的喉咙总是发出呃……呃……的声音,她的双臂也被铁卫狠狠按在地上,这种身不由已的无力感让她怒意滔天,乐正炽深竟然如此残忍,总有一天,她顾雨浓一定要让他尝到这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感觉!
忽然,她看到一身着衣白的长发女子向冷刚奔去,后面还有数十名鲁国士兵在追杀,那女子与自己的身高相差无几,她一边奔跑一边惊慌的喊道:“冷刚!救我!救救我啊……”
那声音竟与自己有八分像,顾雨浓在瞬间就全明白了,她拼命的挣扎着,泪眼模糊的摇着头,可就是无法挣脱,这就是天牢地网吧!
顾雨浓眼睁睁的看着冷刚听到叫声并露出惊喜的神色拼命向那女子杀去,待到身边时,他将那女子拉在自己身后,以自己的身躯抵挡着数十名鲁兵。而他身后那女子却露出诡异的一笑,将自己袖中的匕首轻而易举的拔出又轻而易举的送入冷刚后背。
巨痛之下冷刚不可思异的回头,那白衣女子却在这时迅速拨出匕首向着铁卫这边跑来。
顾雨浓见此大叫一声:“不!”可这个字仍是无声的,这时铁卫终于放开了她。她乘身旁一名铁卫不注意拔了他佩剑疾速冲下山坡,那白衣女子看到顾雨浓后举起匕首预备抵挡,可是顾雨浓的速度非常快,在经过她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停顿的,她挥起手中长剑直直刺去,那柄剑无情的直插入白衣女子的额头,直至剑柄,后脑上露出带血的一大截。身后的铁卫见到这一幕都怔了半?,恐怕这一生他们都无法忘记这一刻的惊悚,他们的皇上这一步棋真走对了吗?
顾雨浓奔跑过去,扶着冷刚,这时林潇也在敌圈中冲出来,鲁军很快退去,一场厮杀暂时告罄。
她抱着怀中的冷刚又是哭又是笑,没想到这一仗只是个幌子,没想到顾雨浓却成了冷刚的催命符。她不顾一切的飞奔而来,却看到他在自己眼前再度受伤,如果她没有冲到前线来,是不是一切都会改变?好一个乐正炽深,一场又一场的戏演得淋漓尽致,将她骗得晕头转向,甚至她在逃离那堵高墙时还在感激着他,原来她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别……哭……”冷刚嘴角流出鲜血,他看着多日未见的顾雨浓一脸安慰,也不禁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误会而懊恼,雨浓怎么会暗算自己呢?呵!
“道士……瞎……说!”冷刚尽力的笑了笑,顾雨浓却为此而哭到无法喘气。她明白,道士曾说他会戎马一生,可说错了,还说她是皇后的命格,一定也是错的,顾雨浓永远是冷刚的妻子,永远都是!
“啊……对不起……对不起……”顾雨浓心如刀绞,她仰头痛哭,以口型向冷刚道着歉。这都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消失在这里,只要他好好的!她不要他一次又一次的为自己付出,往日的一幕幕回到她脑海中,将他踢下床,他为她穿衣,宫宴上比刀法,书房里练字,她跟他抢东西吃,她一直都在占他的便宜,难道这些回忆说断就要断了吗?
冷刚向她微微摇头,爱她是没有理由的,他要这些道歉干什么呢?只要她平安就好,只要她自由就好,如果她至此都被软禁在秀京皇宫,他才会死不瞑目。
他看着一旁凝重的林逸,林逸自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交于顾雨浓道:“龙虎卫自今日起一切听从姑娘号令。”
可顾雨浓并没有接着令牌,她只是抱着冷刚无声的哭着:“不要,不要!我只要你活着。”
冷刚感到自己已经没什么时间了,他费力的拉着她的手道:“娘子……来……生!”
顾雨浓全明白,她用力的点着头,低下头吻在他的唇上,泪亦落在他的颊际,划下一道天与地的痕迹。冷刚弯起了眼睛,但很快那有神的双目就没有了焦距。
龙虎卫齐齐跪下,他们知道他们再也不会有上次的运气,公子爷这次是真的去了,国姓爷这一脉就此绝嗣。顾雨浓大喊着:“冷刚!”但是她破碎的声音并没有唤醒他,她再也承受不住这满腔的疼痛与沉重的打击,晕了过去。整个森林沉默了……
再次醒来已是一日之后,冷竹云率十万大军抵达朔口。启国东部向鲁国扩展了一百余里,但却折了冷刚。这是大启国最大的损失,也是顾雨浓最深的痛。何劲沣那方传出捷报,他已攻下宣州,驻守在那里。墨华城率十七万大军依旧死守奉原,战事又呈现出僵持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