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延朗带我来的东京,他比谁都清楚我的来历。
倘若我居心不良,他会让我做杨文广的搭伴?”
听到这句话,刘娥不禁皱眉思考。
这婆娘是强势粗暴,可不代表她没有脑子,首先,整个东京城都知道,天波杨府究竟谁说了算,只要那个将已故杨老令公“忠义”名节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老太婆在世一天,杨延朗就绝不敢有异心。
其次,没有绝对把握,领兵打仗多年,识人眼光独到的杨延朗不可能带个不知根底的边塞猎户少年回家,更别提让他成为自己儿子的搭伴。
两相总合,刘娥不得不抛开先入为主的成见,重新审视跪在地上的杨羲。
而刘娥皱眉思考,杨羲大脑也在疯狂运转。
他一定不能被关进天牢,多拖延一刻,青蛮遭毒手的可能性就增大一分,要是小丫头真被打断手脚,即便找回来了,杨羲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现在普通绿皮火车已经开不动了,不管他说什么,殿上护子心切的母老虎势必一句也听不进去,除非……
很快有了定计,一架携满仓弹药的b-52轰炸机缓缓。
紫宸殿内
一只脚踩到地上,杨羲径自低头站起……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前世不论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亦或脑洞大开变身疯子,他都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可这次不同,一旦轰炸机起飞,结果要么是成功唬住这婆娘,要么他被暴怒刘娥一刀砍掉脑袋。
生性谨慎的小杨向来不喜欢赌博,但眼下他等不起了,或者说青蛮那里已经不能再拖,他必须硬着头皮坐上赌桌,以小命作为赌注!
在宫女、太监以及刘娥等人众目睽睽之下缓慢起身,杨羲仿佛挣脱了某道枷锁,全身莫名颤栗,鸡皮疙瘩粒粒坟起。
从未参与过赌局的他,人生第一局就将掷下一颗名为“命运”的骰子,天堂地狱一线之隔的窒息感不禁唤醒了他深埋在骨子里,只要是个爷们就会有的赌性;更因肾上腺素急剧飙升,身体不由自主开始颤抖,那种孤注一掷所带来血脉贲张的强烈快/感瞬间淹没理智。
正如每一个企图翻本的烂渣赌棍下注时想的一样:“就赌这一次,整整一千年的文化沉淀,老子赢面很大,不信炸不晕这婆娘!”
豪赌开场,双腿站直,抬起头,杨羲不再是谨慎唯诺的杨羲,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疯子赌徒!
见他自说自话站起,刘娥身旁的老宫女训斥道:“跪下!谁让你起来的?”
既然要疯,那就疯个彻底,小杨神经质一笑,闭上眼睛,享受似的摸了摸不再扎手的下巴,等再睁开,内里闪出目空一切的狂态,挑眉疯癫道:“你个老女人是太久没被男人骑过,所以内分泌失调,提前进入更年期了?”
纵然不懂什么内分泌、更年期,但杨羲的语气、眼神无不让老宫女感受到许久未曾尝过的冒犯。
“混账!你该死!”老宫女咬牙切齿道。
杨羲送上一个明显不正常的笑脸:“我该不该死,在这里你说了不算。”
不给宫女发作机会,杨羲转而对刘娥说:“皇后以为,假如我受人指使带坏太子,我能有什么好处?
钱?权?还是崩坏大宋江山社稷?
呵……真想崩坏江山社稷,我就该学王钦若那老货,直接从‘根源’上下手,带坏个太子有什么用,送上/门/给英明神武的皇后砍脑袋么?”
刘娥没说话,她对杨羲轻挑的态度很是奇怪。这小子显然是在找死,可他刚还急着逃出皇宫,没理由这么快就想自寻死路,母老虎便耐着性子,冷脸静待下文。
杨羲大言不惭道:“这样讲吧,我若想要钱、要权,乃至干脆自立为王,我便不会来大宋,也犯不着带坏太子这么麻烦,因为我手上就有一个不费一兵一卒,轻松玩坏辽国的现成法子。”
“哦?不费一兵一卒,轻松玩坏辽国?本宫倒要看看你怎么把疯言疯语给圆回来。”刘娥语气温和,眼中却杀意森然,而后安抚暴怒中的贴身宫女道:“阿玉,别跟他置气。你先去御花园把狗准备好,一会本宫准你执刀,亲手将这小子剁成肉泥。”
老宫女一脸狞像,冷哼走过杨羲,转向御花园。
小杨挠了挠头,忽然觉得人发起疯来,当真是无所畏惧,接着亮出一口白牙道:“皇后说笑了,怎么会是疯言疯语呢?
其实从大宋与辽国签下澶渊之盟起,这个法子就一直都在。”
刘娥“笑语嫣然”道:“嗯,你继续编。”
杨羲反驳:“不是我编,只是没人留意过宋辽边境上榷场罢了。”
恰逢这时,兴冲冲前来变戏法的皇帝赵恒走入紫宸殿。
“榷场?”赵恒脚下顿住,停在殿门屏风后头。抬手制止想要通传的宫人,当朝皇帝与太子就这么沉默站在杨羲身后。
而终于听杨羲说上点靠谱的东西,刘娥心中升起同样疑问:“榷场怎么了?你给本宫一字一句说清楚,若有半句虚言,想被剁碎了喂狗都是在做梦,本宫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b-52飞抵轰炸区域,只不过在投弹前,他要先做好准备工作:“回禀皇后,首先要明确一点,我是汉人,跟突厥胡虏绝无半分关系,这点杨延朗能为我担保,边塞府谷的百姓也可以替我证明,家母就是死在党项人刀下。
其次,文化差异就和流水一样,只会从高往低流通,同样的法子,大宋对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