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短暂的沉默一秒钟后,康时扬起手中的夹板,“老师,我是来交作业的。”
商永慢慢走下楼梯,脚步轻柔的好像死神的步伐,无声无息,在康时眼中,他的背上还扛着一把锋利的镰刀。
“先来谈谈神兽的事。”
他坐在沙发上,眼神有意无意扫过那只豪放展现自己胸肌的鸡崽,“一千万?”
“作为神兽蛋,是卖的有些便宜,”康时大度道:“不用找了,多余的就从学费里减。”
商永低头沉思半晌,“你是我唯一的学生,以后要继承我的衣钵,要活着才行。”
康时不置可否。
商永将目光移到他手上,“手要拿画笔,身体肌肉要锻炼协调性,不能体罚。”
康时点头。
“既然如此,”商永站起身,“你跟我上楼。”
康时,“上课?”
“对。至于你犯下的过错,”商永瞥了眼商仲,“就由他来顶着。”说罢他对商仲道:“去陵园。”
商仲条件反射腿一抖。
“去爷爷幕前跪到晚饭后回来。”
康时抱着画板跟在他身后,发自肺腑道:“这真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商永停下脚步,“我是你老师,总不会错的。”
这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紧接着,商仲眼睁睁看着一大一小狗男男组合,身影消失在楼上转角。
“绘画流派纷呈,各领风骚,你想学习哪一种?”
康时,“老师觉得何为上等?”
“国画。”
康时,“画完后还要上色,笔法讲究太多,过于繁琐。”他低头略一思索,“有没有节约颜料,不用上色,可以一气呵成的?”
“康时。”
“在。”
“从今天起乖乖跟我学素描。”
……
自从商永正式授课,生活一下变得忙碌起来,但康时的特长之一就是忙里偷闲,闲来就作。
周一升旗仪式,校长亲自发表讲话,“近几天我校出现非常恶劣的情况,早晨天还没亮,我到学校发现有三个同学坐在石凳上打斗地主,经过批评教育后,第二天我再来,三个人竟然发展成四个人,打起了双扣。”
以康时为首的几个同学纷纷低下头,其中包括苏钰。
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会被康时害死。
作为一个接受过上流教育的小贵族,苏钰同学的人生观里:吸毒,斗地主,去网吧三者的恶劣性质是一样的。
康时不屑道:“我已经找了别的地方,保证不被发现,你不愿意,明天我去找别人来玩。”
“不。”苏钰脱口而出。
斗地主就跟吸毒一样,一旦上瘾根本戒不了。
——爸爸,妈妈,原谅他。
升旗仪式后,康时等人被请到班主任办公室喝了一节课上午茶,四十分钟后,走出来的是垂头丧气死不悔改的四个人。
他们再次约好了明天早上打牌的时间。
但苏钰一天的灾难并没有就此结束。
中午放学后他和康时并肩走,从天而降四个鸡蛋稳准狠地砸到他头上。
罪魁祸首自然是商仲,他原本是为了报复康时忽悠他买神蛋之事,只不过出了一些差错:跪了一晚上,腿到现在还打颤,丢鸡蛋的时候准头偏了一些。
案发后他迅速利用地形逃走。
蛋清和蛋黄混淆在一起,从柔软的发梢滑下,康时摇头,“定是你平日作恶多端,树敌太多,才有人在路上伏击报复。”
说到这里,他有些后怕,“差点我就被你连累了。”
苏钰:话虽这么说,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牌友一场,帮人帮到底,你这样回去铁定要挨骂,先找个地方去将头发洗干净。”
苏钰,“我这个月的零花钱已经用完了。”
康时脚步一顿,“你怎么如此败家,小小年纪哪需要如此大的花销?”
“前几天打斗地主输了,”说到这里他还强调道:“输给你了。”
康时,“看来你把钱用到了正确的地方。”
“要不你请我洗个桑拿?”
康时,“我知道有比桑拿城更好的地方,还是免费的。”
苏钰跟着他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一排老式楼房附近,外面的墙皮已经脱落,看上去房龄至少有三十多年。
康时带他随便进了一个单元门,“把头低下。”
苏钰一头雾水。
康时用力拧开控制阀,给暖气包放水,刚开始几秒钟很烫,然后就有温水,“快,低头。”
彻底收到惊吓的苏钰拔腿就要跑,可惜被康时抓住袖子。
“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然后猛地揉搓手底下的小脑袋。
洗完后,暖气包自带吹风机功能,坐在它周围,头发干的很快,苏钰仰头望着老化的墙皮,觉得自己在洗头这件事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为了防止苏钰这个二呆路上被人骗走,康时将他送到家门口才掉头回家,这么一折腾,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
一进家门就看见南羊,他站在离金萝不远的地方,上次差点被泼红油漆让金萝的安全防患意识提升了好几个等级,她在嫁给康佑前得罪的人不少,有一就有二,现在出门在外都要带好几个保镖。
“怎么这么晚?”康佑问道。
“助人为乐。”
“去把饭菜热一下。”康佑侧过脸,吩咐家里的佣人。
“小时。”上次红宝石的事情后,金萝几乎没怎么跟他说过话,今天却主动打破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