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法驾,最前面京兆尹、太常卿、御史大夫及兵部尚书的卤簿先到王、逸王、昭王等伴驾,在后面跟着,也不备卤簿。
午门周围此时一片安静,鸦雀无声。
不论老百姓还是王侯公卿等都赶紧跪下,低着头,就算好奇也绝不能偷窥。
逸公子从棺盖上下来,恭敬的跪在一边,挺老实的样子,让偷窥她的人小惊奇一下。
逸公子撇嘴,惊奇个毛线,她也是臣。只是法驾太长了,跪的人心酸,看来得让圣上将法驾也精简一下,变成小驾,小驾再变成迷你驾。
先不说,清游队过来,由骁果卫大将军率领,带弓箭横刀,后面三十六人,持龙旗等。
其次硃雀队,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鸾旗车、辟恶车、皮轩车,皆四马,有正道匠一人,驾士十四人,由果毅都尉率领。其次是鼓吹、黄麾仗、殿中侍御史、书令史等。
其次持鈒前队。其次左青龙右白虎旗。
随后是将军二人,分左右。次班剑、仪刀,左右厢各十二行,一共一千三百多人。
这排着队走过去,仿佛走到天荒地老,逸公子跪在拜垫上,差点睡着。
英布拿个石子儿砸她鞋底,逸公子回头凶狠的瞪他一眼。
旭王坐在轮椅上,是天下唯一不用跪的,看着逸公子,忽然有点幸灾乐祸。
逸公子鼓着腮帮子翻个白眼,轻哼一声,扭头不理干爹,继续跪好,法驾还长着呢。
后边玉路,驾六马,太仆卿驭之,驾士三十二人。后面还有一排衙门。
其次大繖二,执者骑,横行,居衙门后。次雉尾障扇四,执者骑,夹繖。次小团雉尾扇四,方雉尾扇十二。次掌辇四人,引辇。次大辇一,主辇二百人。等等。
次持鈒沄。次大繖二,雉尾扇八,夹繖左右横行。等等。
次后黄麾,执者一人,夹二人,皆骑。次方辇一,主辇二百人。次小辇一,主辇六十人。次尚辇直长二人,分左右,检校辇舆,皆书令史二人骑从。等等。
接下来,金路,也就是圣上所乘金根车,驾六马,驾士三十二人。后面五副路、就是五时副车,皆驾四马。安车、四望车、羊车等,属车三十六乘。
次马队,左右厢各二十四。其次第一辟邪旗,第二应龙旗,第三玉马旗,第四三角兽旗,第五黄龙负图旗……一直到第二十三龙马旗,第二十四金牛旗。
最后是玄武队。
法驾到了位置,路南向,将军降,立于路右,侍中前奏“请降路”。天子降,乘舆而入。
圣上乘舆先去大次休整一下,外面众人继续准备。
逸公子累的靠梓棺上,脸色发白,口吐白沫,像是要被晒死还是怎么的死了。
不少人看着她无语,还好没有坐在梓棺上接驾。
其他人也爬起来,随着圣上驾到,该来的也差不多到齐。人非常多,不过在祭祀、受俘等之时,礼仪基本就是这样。这次多的就是南边一片百姓,算得上天下共同参与的盛事。
北边高台上,设九龙曲柄黑华盖、玄陛卤簿,周围设玄墀卤簿、仗马等,并设金鼓大乐于午门前,设玄陛大乐于卤簿之末,其器有云、方响、箫等等。
大约半个小时后,夕阳西下,鼓乐齐鸣,圣上登上高台玄陛、站在龙椅前。
所有人齐跪,高呼“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上挥手,众人再次山呼万岁,起来,天地一片静穆。
颜怀卿等人出来,好像太安静了,悄悄一看,圣上正盯着对面台上,逸公子身上亮了。
其他人不敢看圣上,但能感受到这种天威,一块看着逸公子,气氛愈发安静。也有人看颜怀卿,老狐狸算错了,站前头看着挺傻气儿。
圣上伸手一指,内侍站前头喊“诏逸公子上前!”
逸公子依依不舍的离开梓棺,下了台子,理理白衣,昂首挺胸,视死如归,登上玄墀。
圣上天威猛地都压在她身上,声音却无比平静“你下令抄了霍家?”
逸公子被压得后退,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地上,干脆坐那耍无赖“是又怎么样?”
圣上怒“你好大的胆子!”
逸公子应道“本公子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本公子棺材都带来了,只要能除了逆贼,还天下以太平,大不了再躺回去。”
圣上大怒“还敢嘴硬!来人!”
逸公子大叫“你不用喊人,本公子自己爬回棺材去!”转身就往回爬。
其他人看蒙了,逸公子这回又唱的哪一出?手脚并用爬的还挺快,难道成天爬的吗?
圣上天威震怒“还敢威胁朕,来人!拖下去杖毙!”
猛一阵狂风刮过,天上乌云白云快速变幻,夕阳如血似火妖异。
午门周围无数人身上忽冷忽热,圣上只怕真被惹怒了,当着这么多人面跟圣上犟嘴,逸公子实在太不懂事了。
一帮骁果卫立刻上前,按住逸公子。
“圣上恕罪!”南边三千百姓、地主、士绅等一齐跪下,“大公子大善,大公子千岁!”
南边三军将士齐跪“圣上恕罪!大公子忠肝义胆,一心为君为民为天下!”
旭王站起来,大步走到玄墀上跪倒“臣教子无方,请圣上一并降罪!”
南边军民齐呼“霍家谋反,公然刺杀,罪该诛九族!”
南边京师所有百姓齐跪,手里挥舞着大公子扇子、手绢、灯笼等东西“请圣上恕罪!”
北边,殷老太傅也颤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