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厅中,顾舒晗看着满桌子的烛光,颇有些无语。
一个穿着西服的青年手捧着一束玫瑰走近,用略微有些沙哑、带着磁性的声音说道:“鲜花赠美人,是最合适的。美丽的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份殊荣,把这束玫瑰交到你的手中?”
他外表英俊潇洒,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一双浅褐色的眼中满满都是顾舒晗的倒影,那双眼中仿佛有一个漩涡,能将所有的人都吸入。被他凝视着的时候,大概任何女性都会有一种被深爱着、被珍视着的感觉。
然而顾舒晗看着这一切,脑海中却只有四个字:莫名其妙!
眼前这人的行为,让顾舒晗不由地想起了贾存奕,最初,那家伙也是怀着目的接近她,对她用美男计来着。不过,贾存奕做得不像眼前这人这么露骨。比起贾存奕,眼前这人的手段更为稚嫩。也许没有经过事的小女生会吃他这一套,但在顾舒晗的眼中,眼前之人就像是个偷穿了大人衣服还跑出来装帅耍酷的小孩一样。
顾舒晗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不禁有些纳闷。怎么一个两个,都对她用这一套,难道她看上去就那么像纯情小女生,让人感觉很好骗?
为了阻止眼前之人继续对她乱放电,顾舒晗开口了:“这位先生,我记得您约我出来的时候,说您的父亲有重要的事要让你转达给我,对?”
一直以来,跟她有所往来的都是柏煜,对于这位柏家次子,她也就只是在柏家施工的时候见过一面。所以,今天听到这位柏家次子以柏总理的名义来约她的时候,顾舒晗感到很奇怪。由于柏骥方面十分急切,好像真有什么重要到非说不可的事,她最终答应了他的邀约。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与她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的柏二少,居然给她上演了一出“一见钟情”的戏码。
公私混淆这种做法,让顾舒晗很是反感,更别说这位柏二少占用她处理公务的时间,还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
顾舒晗皱了皱眉:“抱歉,现在是工作时间。如果您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谈公事,恕我不奉陪了。另外,先生,我得告诉您,打扰别人工作的人,是最招人嫌的。”
被人嫌弃的柏骥呆了呆,嘴角的笑容骤然僵硬了起来,恐怕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筹划的这一切,居然会得到顾舒晗如此冷淡甚至厌恶的对待?
难道是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或者说,他释放的“爱意”还不够?还是说,眼前这女孩就是块木头?
顾舒晗可不愿意再继续留下,听柏骥那些肉麻的话语,天知道她再听下去,会不会吐出来:“信用是一个会不断被消耗的东西,您如今成功地耍了我一回,也透支了我对您的信任。以后,还请您好自为之,柏二少。”
说完,她提着背包就要走,没想到,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却被人握住了手腕。
“等等,我话还没有说完,你走什么?”柏骥嘴角的笑容彻底淡了下来。
“放手。”两个字,犹如极地最寒冷的霜雪凝聚而成。在去路被阻的那一瞬,顾舒晗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变得令柏骥感到有些陌生,有些危险。
柏骥眯着眼,压下了心底闪过的那丝异样:“怎么,我大哥约你你就答应,我约你,你就这么不给面子?不过是个别人穿过的破-鞋罢了,有什么好傲的?”在这一刻,先前那副深情款款的嘴脸完全褪去,余下的,只有对顾舒晗的不识好歹的气恼,以及深深的鄙夷。
“我再说一次,放手。”顾舒晗的语气仍然清清淡淡,却变得比先前更冷了。
她可以不计较柏骥先前那些幼稚的行为,但柏骥充满侮辱和轻-蔑的话语,让她的忍耐,已经快要达到极限。
偏偏,柏二少不知道。
于是,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听到了“喀”的一声,那是骨头被折断的声音。
柏骥疼得惨叫一声,跌倒在座位上,疼得满头大汗。顾舒晗就那样站着,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他:“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家伙,也难怪有柏家的保驾护航还籍籍无名。柏二少,你也不过如此!”
柏骥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一双眼睛怒视着她。
“怎么,不服气?那你说说,除了玩女人和逞威风之外,你还会干什么呢?作为政府工作人员,你参与过什么重大的决策吗?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吗?你有什么值得别人称赞的能力吗?没有,你什么都没有!你的一切,都靠你的家族给予,你的威风,都是靠‘柏二少’三个字撑起来的!离开柏家,你什么都不是!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鄙视我?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你是不是觉得,你是柏家的少爷,所以,无论你看重了谁,那个人都该乖乖的跟了你,从了你?就因为你是柏家的少爷,所以,其他所有人在你面前,都该卑躬屈膝?”顾舒晗骤然凑近柏骥:“刚才的威风逞得还痛快吗?以后也可以继续,继续躲在柏家的光环之下,当一个酒囊饭袋。”
“你说什么!”如果说,刚才柏骥还只是恼怒于顾舒晗的不识好歹,现在,他彻底被顾舒晗的话激怒了。一直以来,外界的人总是在拿他和柏煜做比较。他虽有几分才干,却总是被遮掩在柏煜的光环之下,显得平平无奇。
一直以来,他最恨别人说他是庸才,说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靠柏家得来的。偏偏顾舒晗,毫不留情地戳在了他的痛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