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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躺在病床上的少女大睁着双眼,定定地瞅着雪白的屋顶,眼神陌生,好像她第一次见到屋顶似的。

实际上女孩子也确实是第一次见到。她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阻隔视线的存在,在她的印象里,抬起头来,应该能直接看到淡蓝色的天空才对。呼吸间应该满满的都是氤氲开的浅淡花香,那是许许多多盛开花朵散发出的芬芳被风吹散后的气息,让空气都有了柔软质感的一种气味,而不是现在这种生冷发涩的味道。

周围的一切都格外陌生。

她知道她现在在医院——什么是医院?

白灵雯提着饭推门进来,跃入眼帘的,就是女儿呆愣愣望着屋顶的模样。

阳光穿透玻璃窗,洒落在雪白病房,光线照耀着少女有些苍白的皮肤,让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少女看上去白的近乎半透明。她原本的短发有些长了,颜色墨黑地散落在枕头上,那一双浅褐色的瞳眸里满满的都是迷茫。

白灵雯心里一突,她几步走过去,病床上的少女收回望着屋顶的视线,转而直愣愣地看着她。把保温桶放到病床边的小桌子上,白灵雯试探地唤了一声:“衫衫?”

女孩子看着走进来的中年女人,察觉到对方起伏波动的情绪。

衫衫?是谁?她吗?她不是衫衫。她不叫这个名字。

她叫什么名字?她记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了……

“衫衫,我是妈妈啊,你,不认识我了?”白灵雯强自镇定下来,声音却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妈妈?”躺在病床上的少女无意识地重复了一下这个关键词语,在听见自己声音的时候,她很明显愣了一下。这不是她的声音,没有丝毫灵力波动,根本不能够念诵咒语来更别说发动灵术了——她眨了眨眼,灵术?灵术又是什么?

白灵雯一把抓住女儿的手,眼里掉下泪珠,她喃喃着:“衫衫,衫衫……”

“不哭。”女孩子一边下意识地开口说道,一边直起上身,抬起自己的手去擦女人的眼泪,指尖触到湿润液体,她又是一愣,能够结成实体的眼泪?

白灵雯在听到女儿说的话之后,眼里的泪水却掉落的更急了。她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憔悴又慈爱的笑,松开手,拍了拍女儿的头:“衫衫,你先吃饭。妈妈出去一下。”

女孩子目送女人走出房间,她随后重新躺倒在床上,举起自己的双手,仔细端详。手指细细白白,指甲修剪的整洁而圆润,她用左手摸了摸右手的指甲,下意识地觉得这指甲很多余——她身上不应该有这个东西。

对于周围的一切,她觉得熟悉的同时,又觉得陌生,到处都是强烈的违和感,尤其是她自身。如果不是这个世界有什么问题,就是她自身有问题。可能性最大的,还是她自身出了什么问题。

女孩子侧头望向窗外,看见一个少年,他穿了一身蓝白校服,正从窗外走过。对方察觉到了女孩子的视线,转头看了过来。

女孩子张大眼睛和他对视。在脑海里翻找着——这是个男生,对的男生,就是男性。像刚才那个妈妈,就是女性。她以前并没有接触到这一类有男性女性这种性别区分的生命。

那个男生看了她一会儿后,转过脸去,走了。女孩子一直看着他,直到他从窗前走过去。

女孩子依然望向窗外。外面发白的天空,浅灰楼房,深黑汽车——黑色,她皱起眉头,妈妈是黑眼睛黑头发。她不喜欢黑色——那是种邪恶的颜色。

病房门被推开。刚才从窗外走过的男生走了进来。他肤白唇薄,发色浓黑,五官透出一股病弱的清俊,额前碎发掩去了他眉眼间的锋利与凛然,此刻这双漆黑瞳眸不带什么情感地俯视着躺在病床上的女生。

女孩子径直和他对视,在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她能看见倒映出的一个小小的自己。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女孩子有些茫然,她不应该是这个模样。

“怎么不怕我了?”少年勾了勾唇,有些淡漠地笑了笑,他缓缓伏下/身,逼近到女生身前,最后跟女孩子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却有足够压迫感的距离,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子都能看清楚他微微颤动的睫毛。

“怕?为什么要怕?”女生抬手去摸他的脸。

女孩子掌心下的肌肤一触即离,对方立刻直起了身,还往后退了一大步。残留在掌心的温热柔软触感,无比陌生,叫女孩子愈发茫然。

冷不丁被摸脸,许璟琪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在躲开之后,他就觉出了哪里不太对。躺在床上的是白衫没错,他对这个胆小如鼠的女生是有点不喜的,但是在医院见到白衫后,他还是决定进来看看她——毕竟是同班同学。

打量了下躺在病床的人,许璟琪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有些不确定,却还是开口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女孩子只是看着他,并不回答。

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男孩子咳嗽了一声,报出自己的姓名:“我是许璟琪。”躺在床上的女孩子依旧呆呆地看着他,再没有别的反应。许璟琪皱了皱眉,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他能清楚异常地看到那双清澈干净的黑眼睛里面,是完完全全的茫然。

许璟琪忽然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我是你的男朋友。”

女生这时有了反应,她开口道:“你骗我。”她还抿了抿唇,脸上是一眼看得出的指责神色。

许璟琪:……

说好的失忆呢?

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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