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亲之日已逾了几天,眼看离帝王规定的期限越来越近,被帝王派来暗中监视她的长安卫逼她下手逼得也越来越紧,烦心的事相加让楚泽朔兮心中烦闷不已。

这一日,恰巧外面云遮霞蔽的将外头毒辣的日头遮了过去,在王宫中待烦了的楚泽朔兮见状,便想着出去走走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应对帝王的谕令,想着,她便行至流璜王宿居的宫殿外,对着两边的守卫道,“烦劳二位通秉王,朔兮想出宫走走,不知可否。”

两边的侍卫闻言,面面相觑互相望一眼,他们还从未听说过王夫进宫后还可以随意出宫的,这位从汉国来的王夫还真是特立独行之人。

虽如此,见楚泽朔兮神情惫赖,两人通了通眼色,一位侍卫还是出言道,“王夫言重,小人立即进去替王夫通秉,王夫请在此稍待。”

楚泽朔兮闻言抱拳,“多谢二位。”

“王夫客气了。”

互相还了礼后,那侍卫果然进去禀告了,楚泽朔兮站在宫门前,望着那层层递的宫墙,没来由的觉得头晕眼花,她楚泽朔兮这大半辈子,似乎都在与这些宫墙王院打交道,这样拘束而窒息的生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个结局。

正想时,却见那进去禀告的侍卫已经出了来,而在他前面走的人,赫然便是她要找的流璜王。

楚泽朔兮一阵惊讶,她不过是要让人禀告流璜王允她出去的事,怎么流璜王倒亲自出来了?

疑惑不已时,祁炀已经走近,对她笑道,“孤瞧着今日天气倒不错,听说王夫有意出宫走走,凑个巧数,孤也有意出去看看,不如王夫与孤一道出去,如何?”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楚泽朔兮若是不愿意,又该如何呢?只好随了她,两人穿了便装,也未带随侍,便这样出了流璜的子城。

天空被云遮了大半,雾燥燥阴沉沉的,看样子不久便有雨至,楚泽朔兮怕届时两人在雨里形容狼狈,只提议在外城稍逛,祁炀闻言,对她淡淡一笑,“楚泽姑娘想的周到,只是难得出门,既然兴至,便要尽兴而归,若只是怕大雨坏了兴致,做什么还要出来呢?”

她的一番话说得楚泽朔兮哑口无言,不得不随了她的愿,只是一边走时一面在心里暗叹,让你如今逞口舌之快尽说这些歪理,到时真的被雨淋了,我看你该如何收场。

心中想着,她面上却未显分毫,依旧是伴在祁炀身侧走在流璜外城的街上。

虽说天色有些昏暗,依旧不减流璜人热情与爱热闹的本性,两边的街处依旧是摆了许多摊子,叫卖声不绝。

楚泽朔兮见了,不免心有所感,长安的集市只有在每月单日时才会开市,且帝王奉行董卿“重农抑商”的谏言,极度抑制城内市集的发展,像这般热闹的街景,自她记事以来,却是从未有过。

“流璜物产不丰,只能这般得来粮食布匹。”

身旁人忽然怏怏,猜到她心中所想,祁炀淡淡解释道,“天不与人便,若人再不竭力自给,岂非要灭身毁迹么?汉国地大物博,自给自足自不必说了。”

听说这话,楚泽朔兮心内苦笑不已,若真是这样可就太好了,只是天总是不从人愿的,不是么?

两人正走时,忽然后方传来几声唤,“小相公,小相公!”

楚泽朔兮神色如常的继续往前走,倒是祁炀先停住脚步,侧身对她轻声提醒道,“楚泽姑娘,后面似乎有人叫你。”

楚泽朔兮闻言,疑惑的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身后,果见一位穿着流璜服饰的老者正站在一个撑着麻布的小摊上,一边笑容满面的对着她这边招手一面喊着,“小相公,这边,就是这边!”

楚泽朔兮皱眉环顾了四周,人来人往的都是些女子并上了年纪的男子,倒不见有老人口中喊的“小相公”之流,想来祁炀说的对,那老人是喊自己无疑的了,只是她似乎并不认得那老人,怎么他竟会无缘无故喊她呢?

心中虽疑窦丛生,楚泽朔兮还是对祁炀示意一声,待祁炀淡笑点头后,两人相携走到那老人看守的摊位前,楚泽朔兮指着自己问那老者,“老人家,你是在叫我么?”

那老者闻言,把手中拐杖往地下一戳,笑了,“小相公,是我啊,小相公不记得了么?那日在阳关道上,还是小相公护住老朽性命的呢。”

经他这么一说,楚泽朔兮才算是想起来她面前的老者是谁了,见他精神矍铄的与自己说话,也笑了,“看来老伯在流璜生活得不错。”

“可不是,流璜王可善待咱们这些流民了,在这儿只要登记造册就能得到官府划的土地不说,咱们这些小民,还能出来卖点手艺换取银钱呢。”

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说起来在流璜的境遇竟还手舞足蹈的似青年人一般,楚泽朔兮看着都替他担心莫要闪了腰,不自觉的伸手想要上前搀扶住他,一旁安静听他们对话的祁炀见状,捂嘴轻声笑了笑,看着她的棕茶色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戏谑笑意,听见这憋闷的笑声,楚泽朔兮面色微红,不自然的撇过头去。

老者也注意到了楚泽朔兮身旁站着的祁炀,他一个市井小民那里认得流璜的王,看见祁炀这般出众样貌的女子与楚泽朔兮并肩而站,只当她是楚泽朔兮在流璜新娶的妻室,眉开眼笑道,“这恐怕便是小相公的娘子了,看样子小相公是新婚燕尔啊,老朽也没什么贺礼相送,小相公看看老朽这小摊上可有什么钟意的,只要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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