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石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被张顾寒的智商碾压了一次,角落里画圈圈反思去了吧?
然而无忧无虑开心日子跟划过的火柴一样,转瞬燃到了一个短暂的尽头。这天一个陌生号码伴随着铃声,在苏豆的手机屏幕上跳跃着。
座机号码,最开始没接到。眼看着手机屏幕上好几个未接来电,苏豆纳闷哪家商铺、或者小额贷款公司的推销员有如此坚定的意志力,打不通竟然还会连着打好几个。
没多久,那号码又义无反顾打了进来。
苏豆当时正在宿舍洗衣服,湿漉漉的指尖在毛巾上随意一撇,跟掏鸟窝一样口袋里掏了掏,拎着手机一角,扫了眼屏幕,飞快接通:“你好?”
“苏豆……是我。”号码虽然陌生,声音却是熟悉的,聂夕辰这是手机掉水池里了?还是改行当推销员了?
可不等苏豆这边有反应,那头的女孩子神秘莫测地压低声音:“你听我说,你先找个没人的地方。”
苏豆站起来,甩甩另外一手的泡沫:“我一个人在宿舍,你怎么了?”
诡异的沉默,聂夕辰那头空寂得有些可怕,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道:“我的除石没了。”
“什么?”光脚穿着拖鞋站在一片泡沫地里,苏豆差点一个趔趄脚下打滑,她站稳了朝卫生间之外走,手也顾不得擦,随意往身上抹了抹,愕然中跟着压低声音,不可思议道:“怎么回事?”
不久前她问聂夕辰向61.0许愿造梦的事还历历在目,不但见识过高阶除石编造梦境的高超水平,也见证了61.0见势不妙撂挑子闪人的胆小属性。
现在她的除石怎么会突然消失?和陈州的除石一样,被发现消灭了吗?
苏豆认识的聂夕辰性格开朗活泼,从不会几句话就沉默如斯,可见这事对她打击有多大。不过她既然打电话给苏豆,必然是有话要说,有情况要叮嘱:“其实事情发生有段时间了,我一直没和你联系,就是怕有人顺我这个藤摸到你那边,我总感觉我是很早就被人盯上了,只是现在才动手。”
苏豆:“除石实现你的愿望被中断了几次?”
聂夕辰:“一次。”
其实自从上次见过苏豆后,聂夕辰觉得自己姻缘被斩得七七八八,实在不想就此孤老终生,回去之后便下定决心,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许愿石。
除了苏豆请她帮忙造梦那次,她果然咬牙忍着,就和戒烟一样,虽然时不时如跗骨之蛆一般难受,但也熬了过来。
破例恰恰发生在宋大明星脚腕复诊的那段日子。
宋亦空为了养个脚腕,病娇一样工作都没怎么接,这段日子里带着聂夕辰这个小助理整天吃吃喝喝,人都养胖了一圈。按理来说都快休息成大爷了,骨头汤喝了一盆又一盆,折的骨头也该长好了,结果医院一复诊,却莫名发现,该长好的骨头就跟骨折刚刚一周似的,根本没有愈合的迹象。
旁人不懂怎么回事,聂夕辰心里通透,知道是自己的许愿石造的大孽,当天晚上回去便许愿,想要聂夕辰的脚腕尽快恢复如初。
起初这个愿望被61.0驳回了,它认为宋亦空的脚腕至今没有恢复是不该发生的事件,除非宋亦空自己这段时间的修养中再次折了脚,否则不可能出现这种突发状况。
同时高阶许愿石本能的自我保护防御,认为很有可能这是一个试探的圈套。
苏豆万分不解,既然高阶除石都发出警告了,聂夕辰为什么还要许愿,直接中了别人的全套?
聂夕辰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因为那个看不见的‘敌人’,他在威胁我。他不但发现我,找到了我的弱点,而且心狠手辣。宋亦空有天半夜腹绞痛被送进急诊,该用的药全都用了,状况一点没有好转。我当时但凡心狠一点不管不顾,他说不定就直接疼死了。”
苏豆听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管她是否拥有除石,一直以来她都是个过得普通但欢乐的年轻姑娘,没多少值得挂在嘴边的忧虑,唯一操心的便是学业。哪怕拥有一块不太靠谱还整天污她一脸的除石,她依旧过得很开心,还因此拥有了一个又高又帅的学霸男友。
现在有聂夕辰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她终于意识到,事情没有发生在她身上,可同样的状况却未必一定不会出现。
一块可以完成心愿的石头不存在了或许会觉得遗憾,身边的人因此遭遇不幸,这才是最令人后怕恐惧的事。
此刻苏豆反而冷静下来,她问聂夕辰现在在哪里,宋亦空腹绞痛有没有好转。
聂夕辰道:“他早出院了。我现在不敢露面,以前参加许愿石新年大礼包活动的时候听别人说过,有些拥有除石的人心狠,不但要掠夺许愿石等级,还要收拾那些拥有除石的人。”
苏豆有让陈州“闭嘴”的经验,但那也就是陈州无法说出、写出关于许愿石有关的半个字,然后顺便把他送回了老家。
那个看不见的“敌人”是因为躲在暗处,知道聂夕辰发现不了他,所以一直没有给聂夕辰封口?
不,不对。那人一直没对聂夕辰下手,或许是因为……猜到她还认识其他拥有许愿石的人,想要顺藤摸瓜把她也翻出来?
聂夕辰因为女人的直觉谨慎如此,果然不是多想,预料对了?
苏豆沉下心,心说聂夕辰都谨慎得躲了一周,还用不知道哪里的座机打这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