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试大会如期举行,奴仆们冒着严寒搭建起泛着青光的祭台,被附有魔法效果的锁链像几十条蛟龙将场地扩出来,整个场地像被包裹起来的方形擂台。
对村镇的人来说,灵试大会可是一件相当神圣的事,长老们早已到齐,即使是在严寒的捶打下,他们依然面露红光,看起来相当泰然自若,相较之那些富商财主们,个个都冻的颔首缩瑟,脸上被啼饥号寒吹的都青紫了,还是不愿意错过这花巨资投办的大会。
天空早已不复几个月前的蔚蓝,如同寒风给人一种灰败的苍白,就像夹心糖似的,最后慢慢过渡成浅赤的霞色消失在天际线,时间快到了,黄昏是东大陆连接妖兽大陆的最佳时间。
中央祭台下画着一个繁复华丽的巨型魔法阵,分别由十几个小型组成,青色的字符像蝴蝶一样绕着线条,极淡的光晕从中隐隐溢出,看起来十分炫目。
年纪满足且没有参加过灵试的孩子都来了,其中大部分是平民,从小就没有接触过灵力,看到这个场景一个个脸上都惊讶懵懂的透露出向往,这一次将是重新划分他们身份的重要仪式,以后或平庸或腾黄,就看此番如何了。
沈若笙也在这次候待的队伍中,只不过她有自己的坐席,身为镇中第一富商的独女,自然还是有特权的。
她的便宜老爹、被农场工人喻为西方周扒皮(嗯,翻译过来)、吝啬鬼老哥德尔今天也是红光满面,即使腊寒横飞也影响不了他半分,当然了,如果忽略他身上层层叠叠的厚重皮毛大衣保暖性的话。
他十分激动,几乎忍不住跳起来来一段巴桑舞,即使跟若笙相隔好几个座位也阻挡不了他伸着脖子雀跃:“女儿!你看到了吗,这场景真是跟三十多面前我参加的时候一样!一会那个鬼玩意儿里就会蹦出你的灵宠啦,千万不要像老爹我一样召唤出一只果果鸭!”
我知道了,老爹你能蹩说了么?
若笙心中泪纵横,从中午坐下来开始她已经听了一下午了!
从来没人告诉过她老哥德尔是这个属性,上帝啊,你是不是在给予他商业头脑的同时偷走了他的理智?
这种狐狸奸商角色的设定不应该是睿智而阴险的么,为什么到她这里人设就崩的面目全非了啊?
老哥德尔还在滔滔不绝,另一边的若笙已经扶额瘫倒,中间几个老头似乎已经习惯了前者的罗嗦,显得很是淡定,目不斜视的看着场中的景象。
身穿白袍的长老们依旧高高在上,揣着一脸高尚正直的脸,手中拿着一本厚重的书,杂乱的胡子遮挡住大部分脸。
娜塔莉娅被特许坐在长老身边,挂着一贯冷静平和的表情,双眸中隐隐透露出坚定与倔强,她视线扫过全场,最后停留在了若笙身上,若笙感觉到一阵窥视的熨热目光也抬起了眼睛,琥珀色的眼睛与湛蓝的眼睛在空中短暂相接后,二者便各自挪移开了目光。
若笙一点也不避讳,直直的盯着长老看,单手托腮,令只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桌子,啊,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乞丐在饭前拿着筷子敲碗似的富有节奏。
若笙:“……”我怎么隐隐觉得想打人?
咳咳我们继续,若笙关于妖兽的知识不多,全部都是来自原主的回忆库,妖兽本性凶残,只有跟契约者之间的灵力互相感应相互吸引才会服帖乖顺下来,与人类契约。
鉴于妖兽本身危险,为了防止出意外,长老们事先都在外围布下了魔法阵,他们各自的灵宠也都镇守在里面,用威压慢慢抚平从妖兽大陆过来的煞腥气。
天色渐渐暗下来,几个伶仃的星子缀在上面,栖霞之火燃烧在西方,慢慢啃噬着渐变的墨色。
——时间到了。长老们对视一眼,宣布了开始,高亢复杂的音节从他们口中溢出,听起来就像未知的梵文,而外围的锁链纷纷共鸣起来,发出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中央的魔法阵光芒更甚,像一个小型烈日一般,散发出辉光。
长老们开始一个一个念名字,被点到的人都好奇而胆怯的进入了场地,随着他们念起与长老同样的咒语,地上的魔法阵似有所感的也波动起来。
第一只召唤成功的妖兽出现了,是一只水属性的鲛蛙乙,那个第一个测试的孩子成功与它契约了,当再用水晶球测试时,那孩子的灵力已经到了蓝级,长老微微眯了眼,露出了笑意。
第二个、第三个……前十几个孩子都契约完了,过程有悲有喜,但还没出现一个稀有的妖兽,这一点,跟回忆里差不多,原主的记忆对这并不深,表明这个过程确实没有什么令人在意的地方,若笙静静的看着,终于,很快轮到了她。
若笙条而不紊的从椅子支起身子,在长老们漠然的目光中朝魔法阵走去,她记得原主的灵宠是流天喙兽,一只长翅膀头上有犄角的鸟,当然若笙并不是很能理解这个世界的设定,于是她心里默默的把妖兽当做妖怪一类地东西。当时契约了流天喙兽的原主为此骄傲不已,即使这并不是多珍贵的妖兽,只是赢过了娜塔莉娅而已。
但是后来得知娜塔莉娅的妖兽居然是一只魔龙时,原主震惊的心情是几天几夜也说不清的。
早已预料到结果的若笙并不着急,多大点儿事,先天不够、后天来救就是了嘛。她口中念起繁杂的咒语,这种咒文好像是瓦卡姆大陆人们的天赋似的,即使是初次接触的若笙,套着原主的外壳也能流畅